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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创业”专题研讨会纪要

  • Update:2017-02-24
  • 编辑整理:赵毅平
  • 来源: 2017年01期
内容摘要
2016 年11 月17 日下午,《装饰》杂志“创新·创业”专题研讨会在大家咖啡召开。九位来自工业设计与制造、智能硬件孵化、创意产业园区运营、院校就业指导等领域的嘉宾到场,结合自身经验,就创新、创业的相关问题进行了研讨。《装饰》杂志主编方晓风担任主持人,杂志多位编辑参会。各位嘉宾就目前的大环境下,工业设计如何持续创新、传统企业面临的转型问题、如何让创新转化并产生价值、移动物联网如何辅助创业,以及如何搭建平台助力创业者等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与反思。嘉宾们依据自身的创业经历以及管理与就业指导经验,为有意创业的团队与个人,尤其是学生创业者提供了颇有价值的指导。
罗成(深圳市浪尖设计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裁):我是做工业设计的,我们很早以前就提出设计创新产业链的打造。怎么把一个好的想法快速落地,怎么让创新产生价值,实现这个过程很重要。现在炒得比较多的是和资本的对接,这个很敏感,是直接价值的体现。
我平常在深圳比较多,年轻人去深圳都是为了闯出一片天地。现在双创搞得很火热,我参加过很多创客在一起的交流,他们很激动,觉得有非常好的想法想去实现。但是究竟能走多远,还不太确定。在创业路径方面,很多创业者的资源非常有限,没办法去整合太多的资源,特别是个体创业者,这就需要通过一些平台去聚集多方面的资源。现在有很多平台正在打造,比如猪八戒在打造八戒制造,富士康和阿里在打造阿里小镇。除了这样的大品牌,还需要更灵活的、便于产品快速创新实现的平台,这样的平台是急缺的。这样创业者、创客才能避免走弯路并且得到更好的支持。
我介绍一下浪尖设计的情况,我们1999 年成立,现在员工大概1000 人。1999 年我开始创业,从两台电脑做起,以工业设计为切入点。后来我们发现纯工业设计满足不了市场需求,就做产业链,2002 年做了自己的工厂。之后发现还是不够,我们又做了科技公司,连供应链一起来做,包括研发、采购、品质等一系列工作。过程中我们发现还是不够,因为它是一个封闭的集团公司。去年我们提出了D+MD 可以理解为设计、梦想,M 是制造,也可以理解为财富(钱)。因为牵扯到很多资源端,我们希望打造一个半开放的创新和产业化平台。比如在华强北,市场大、资源非常多,华强北国际创客中心以华强集团为依托,一个星期可以接到几百个创客需求,他的项目经理看标题都来不及。怎么合作呢?它跟浪尖设计开展战略合作,一个星期抛几十个项目下来。但是大部分项目的想法是比较简单的,没有站在一个未来持续发展的角度进行规划。而有意义的创新中,结合市场的还是不多。我们也帮腾讯做设计,难度非常大,因为真的要有突破。而小的个体,没有资金,又没有资源,难度就更大了。另外,创新导向很重要,大家都在说人工智能,都搞VR,但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
我们做针对企业的设计服务比较多,还发现一个现象,就是现在很多传统企业还是挺艰辛的。基于现状,它们怎样才能获得更好的发展?这些企业向政府交税交得多,政府很关注,社会也很关心。它们有非常好的基础平台,有很好的架构,但组织架构需要调整,人员也需要升级。这些企业家更关心的是传统企业如何创新,或者说企业家如何再创业,比如富士康也要升级转型、提升。这是庞大的群体,是几千人、几万人的群体,我觉得应该激发这些力量,这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坚实基础。余潇潇(清华大学团委副书记、学生职业发展中心副主任):我和各位交流一下,从清华大学、从高校的角度,怎么看待双创。在高校学生的创业中,清华一直处于领先的位置。早在1997 年就成立了学生创业协会,1998 年在亚洲首次发起举办了创业计划大赛,该项比赛成为挑战杯全国大学生创业计划大赛的前身。1999 年清华科技园成立了启迪孵化器,2003 年起清华大学开始系统建设创业课程,2010年在全国率先开始举办公益创业实践赛,将创业与公益相结合,用商业化手段运营公益项目,该项赛事也已经推广至全国。2015 5 4 日青年节之际,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回信清华大学学生创客,信中肯定了学生们从事创新创业的行动。总理的回信也给高校创新创业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青年创业,社会才生机盎然;青年创新,国家就朝气蓬勃。高校是青年成长的重要土壤,高校做好创新创业教育,国家才能有源源不断的创新创业人才。
创新创业教育的过程中,清华大学也在不断反思,如何构建适应时代特点和大学生创业规律的新机制。早期举办的创业大赛,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营造了校园创业的氛围,吸引了一批同学参与创业,但是却并没有很好的机制保证创业的持续性。有些学生团队虽然能够赢得创业比赛,但是最终却没有走到创业的路上。学生们接触不到真正的市场和资本,往往在比赛中拿奖后便放弃了创业项目,继续回到校园里完成学业。因此,我们尝试创建一种由高校、政府和投资机构、投资人协同合作的高校创新创业教育新机制,其中投资人起主要作用,他们代表市场,学生创业团队获得天使投资意味着他们初步被市场接纳。地方政府帮助学生创业项目落地,匹配资金、政策和其他市场资源。基于这种机制,清华在2014 年成立了清华创+ 创业教育与服务平台,通过商业和公益相结合的方式,全过程、全周期为学生创业者因需匹配资源,目前已经服务了360 多个项目。清华还募集了创+ 种子基金,由合作的地方政府、投资机构和学校共同出钱,为初创期的创业项目提供3 ~10 万元无偿不占股的种子期支持,帮助项目完成早期的发展。这种由高校、地方政府和投资机构三方协同参与的实践育人创新创业教育模式,不仅充分发挥了市场机制,而且立足国家现状,充分调动了政府的积极性,为青年创业者提供了更多优质资源,使创业者们能够走得更远。
另外,我们也在引导学生从实际需求和市场需要出发,发现生产和生活中存在的问题,有针对性地去进行创新创业。之前国内学生创业很大的不足就是缺乏有商业价值的创意,这和大多数学生的生活经历单一、体验不足有直接关系。清华目前发起了逆向创新工程,还是依托高校、政府和产业三者互动的机制,从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出发,围绕技术升级、产品升级、营销升级和服务升级,挖掘具有潜在商业价值的市场需求,在供给侧培育创业团队,满足这些市场需求。产业提供市场需求、高校供给创业项目、政府匹配支持政策、投资人代表市场检验并投资创业项目。目前,清华在昆山、顺德等传统产业发达的地区开展逆向创新的试点,已经有4 个项目深入装备制造业、家电产业、眼镜产业,开展逆向创新课题。我们期待通过逆向创新的工作,使清华学生能够深度参与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服务地方区域经济的转型升级。
李一舟(匙悟科技创始人兼CEO):我从两个角度来讲:一是从创业者的角度,有一些创业者缺乏企业家、创业者的精神;二是站在传统企业家的角度,有一部分企业家缺乏合伙人的胸怀。
我自己在创新、创业的过程中,曾经和一些知名高校的学生合作过,过程不是很顺畅。一是他们做完博士课题以后,知识产权的所有权属于学校和教授——他们的导师。这样,和我们合作就比较困难,因为知识产权没法转移,老师占股份。二是即便不存在知识产权的问题,有一些学生也不愿意和其他人合作,而是想自己独立做,结果很难出成果。他们在思维上不太愿意接受与另外一方共同发展。因此,产学研的联动、成果的转化很难实现。如果没有企业家的精神、没有合作精神,创新和创业很难继续下去。另外,与一些企业家接触时也会遇到问题。我们曾经带着很好的技术期望和企业家合作,虽然开始进展很好,但后来会因为他们计较一些小账,无法达成合作。还有部分企业家缺乏合伙人的情怀和胸怀,这都是很难解决的问题。我们提了一个观念叫传统企业的互联网人,就是说,你要把我们当作合伙人,而不是你的高级打工仔。
美国最好的创业模式是教授+CEO,教授有技术,CEO 有钱。清华的创业+ 我也合作过,负责人很有热情,但是不太懂得创业的机制,以及怎么进行指导。提供好的技术可能是清华这样的高校更擅长的。我在想,创业+ 模式中除了学生和投资人、教授,能不能增加一种角色——创业过程中的中间状态的创业者,比如我们,来教学生如何获得投资,如何从创客和学生变成创业者。我愿意回来帮助学生。
崔波(太火鸟用户体验总监):创业和学业怎么样取舍是个问题。创业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也需要大量的资源支持,耗费大量的精力。学生的角色首先是作为一个学生完成在学校的学业。如果有好的想法、创意,才有创业的可能性。太火鸟和全国艺术院校的合作也很多,走了一圈下来发现一些问题。国内的艺术院校有很好的设计能力,但学生对技术、供应链等产品生产链条的相关知识缺乏了解。他们往往有很好的创意和想法,而想法的落地实现、变成产品是最大的难点。随着智能硬件的发展,设计与技术的融合会更加紧密。好的创意实现不了转化,终究还都是停留在想法阶段。能把想法转化成产品,解决用户的需求,将产品销售出去,这才是成功的创业。如果都是相同专业的人去组建团队,会造成同质搭配。你需要将不同专业的人组合在一起,有懂营销的、懂产品的、懂供应链的、懂技术的人。不同的角色分工,发挥每个人的长处,使团队力量最大化。比如你说懂设计,我懂技术,咱俩能够合作做一个产品。但如果两个人都是做设计的,就有可能会失败。
从实际操作层面来看,也是比较复杂的。说得实际点,没有团队、不注册公司,VC(风险投资)也没法投。学生创业是个热门话题,如果发现机会,愿意尝试坚持做下去的可以试一试。虽然创业道路艰辛,但还是会为有准备的人敞开大门。
李昇喜(誉铭实业总经理):我们的企业已经有40 年的历史了,发展过程中遇到过非常难的事情。
我在一个欧洲公司工作了11 年,做过产品、供应链和亚洲区的管理,2009 年离开。当时欧洲公司每年创新研发的预算是非常多的,它有自己的终身科学家团队。今天做的手机,五年以后的原型机都已经有了,这是一个创新机制的问题。产品设计、产品开发都有最基本的要求,如果没有经过科学家的验证,想冒险,是绝对不可能的。欧洲人有一套很严谨的方法,值得我们学习。
德国一个工业应用技术的研发机构Fraunhofer,每年的研发费用21 亿欧元,有61 个研究机构、24500 个研发人员。这需要机制,需要多年的努力奋斗。谦虚点说,别人谈创新的时候,我们只是刚刚开始。一方面,咱们现在在炒气氛,过程中大家得做好准备,创业是革命性的东西,是要有人牺牲的。我觉得政府、院校、平台要做好90% 的项目都要失败的准备,要接受这种结果。初创型的公司有激情,有很多想法,但是风险非常高。你把没有长牙的婴儿放在森林里,让他和大自然搏斗,这就是存活几率的问题。另外,欧美很多的企业,包括世界500 强的企业,比如飞利浦、索尼、TTI,并不是每个产品都卖得好。第一批货生产10 万个,没订单的话后面就没有了。三星Note7 导致了多大悲剧!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即便是大的、非常成熟的公司也不见得每个创新都能成功。创新就是不确定的事情,就是有风险的,就是有胆量的人以赴死的心情做的东西。我们小时候最牛的松下、东芝,这些品牌都去哪儿了?这也是值得思考的问题。创新肯定是长期的战斗。关于供应链的问题,供应链有,但需要花钱。对于厂商来说,做完5000 个订单,你后面还有没有订单?买100 吨原材料的价格和20 吨的差很多。而且开模具是非常辛苦的,你给我30 万元我未必给你开。有时候你不给我钱我也给你开,因为我看好这个项目,因为后面有量,你能生产100 万、1000 万台。工程师的付出、软件的费用都要从后面的销量来。
还有,可以把当年深圳华强北这个案例好好研究一下,那是典型的双创。那里有很多创业的风云人物,腥风血雨的故事。它的人才、创意、成本的控制、不成熟技术的应用,是很多世界500 强的企业都会定期分析、研究的。
陈衍磊(艺伙创始人兼CEO):我从清华美院学生创新的角度聊聊我的想法和经历。我2004 年就开始做线下教育,现在搬到移动互联网线上了。感受最深的是从最传统的线下教育,到成立一年半的时候被资本认可,连着拿了两轮融资,这是我完全想不到的。我的专业是清华美院里最传统的学科——工艺美术中的漆画。我喜欢互联网,从2004 2014 年,做论坛、做中国的第一本线上艺术杂志,几乎所有的互联网变革都参与了。但是那些尝试都没有声音,我的心愿是自己可以当不了艺术家,但想把艺术的东西传达出去,并得到反馈。
移动互联网、智能手机普及,微信公众号发展起来以后,我做了一个公众号叫“798 手绘网,粉丝量增长很快,两年不到积累了100 万的粉丝。后来我放弃线下所有的事,专心做公众号。因为这个公众号,我们拿到了天使轮投资,当时估值2000 万元。一个艺术家是不懂估值的,而且天使轮的估值是比较感性的。得到投资以后我们就搬到768 创意园,注册了一个新的品牌——艺伙。它最直白的意思是中国艺术如果想火,没有人的参与是不行的。
搬家以后,大家开始考虑怎么靠移动新媒体赚钱。开始是靠这样一个点:我做了八年线下的艺术教育,想把线下教育的东西优化一下,变得轻量级一点,放到线上。一尝试,当天就有300 人报名付费。当时单价398 元,现在是798 元。这让我挺惊讶的,从手机上学书法、学画画,竟然有人能接受。一年半的时间里,我们线上付费的人次达到了将近10 万,有的人付798 元买课程,有的人付10 元听讲座。按照传统美术教育的做法,一年在线下招1000 人,我招10 万人需要100 年。这个群做起来以后,我从清华大学计算机专业找到合作伙伴,他非常有情怀,因为有了小孩,特别想跟我们搞艺术的玩,现在作为我们的技术后盾。我们现在的运营方式是公众号、WEBApp 都以音频、视频的方式传播。
我们的口号是没有围墙的艺术大学,希望构建艺术的线上教育体系。我们的第二轮融资也比较顺利。在去年,聊艺术教育+ 互联网,好多投资人会把耳朵堵起来,觉得教育有天花板,艺术他们弄不明白,也不想听更多。所以去年很尴尬,我前前后后见过三十多个投资人,根本聊不到一块儿。但是今年我们加入了消费升级”“社群经济这样的一些关键词,消费升级和艺术是分不开的。再和投资人谈就觉得相对主动了,消费升级和艺术教育包括优质内容付费的想象空间非常大。最后吴晓波老师的头头是道基金给了我们pre-A 千万元级的投资。另外,我也给北京好多的投资人介绍了私人艺术家教,跟他们建立了非常好的关系。
艺伙现在基本上是这样一个状态,将来在艺术分享、艺术大学上的建制会越来越全。现在我们在和一些大学合作建一些课程,与艺术人才中心合作。我们的CTO 提出,沉淀两三年之后,希望它能够成为一个非常优质的数据库。将来艺术这方面的智能学习,会真正以技术为先导。我们就想做最真诚的艺术分享,这是我这么多年的一个小感慨。
赵伟(匠心智造发起人):我们2014 年开始做一些传统的展览,尤其是做手工类的展览,包括精工首饰、家具、陶瓷、漆器。后来从展览企业慢慢过渡到文创园的运营服务商。我们刚刚成立了匠心智造设计商学院,主要讲设计思维、设计管理、设计创新,教传统的企业家从新的、设计师的角度去解决一些企业的创新问题。一方面,我们接触过大量的艺术院校、学生资源,因为我们连续做了三年艺术院校手工设计联展。这类学生自主创业的几率特别大,因为他们不太愿意给别人打工,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不太愿意被老板否定。另一方面,入驻文创园的企业,尤其是传统企业特别多,他们面临一些问题,比如找不到设计师。是自己养设计师团队,还是进行外包,确实是很多传统行业面临的问题。
创业涉及到三个方面:一是心态。创业者的心态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急切的,往往还没有打磨好产品就急于进入市场,然后就发现市场上的特别多。
二是状态。目前高校缺乏创业教育,家庭也没有创业教育。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上班,端个铁饭碗就行了。你在大学根本没有学过怎么做生意,突然间要做生意了,连怎么去工商局注册都不知道。国外有些导师就是天使投资人,你的创意不错,导师就给你几万美元,还帮你做这个事情。很多创业者一缺人生规划,二缺资源。我们在做商学院的过程中,希望导师有可能成为创业的合伙人,希望导师能把更多的资源提供给创业者和学生。我们商学院面对的还是传统行业,并不是初创型行业。我觉得在整个创业体系里,最根本的是教育问题。我们现在看到市场上有很多的创业培训,大部分是教大家赚快钱、快速变现,教你如何拿投资。我们在做设计商学院的时候,是要教大家如何赚慢钱,如何能够形成自己的体系。
三是生态。我们的社会没有创业的生态存在。一是在北京创业是非常难的一件事,因为北京的创业成本太高。房租成本、人员成本都很高。二是北京离产业太远了,没有产业链。尤其在做一些产品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去江浙、福建、广东。但是北京确实是全国院校最多的地方、学霸最多的地方。创业生态在创业链条里,需要的环节也特别多。比如说产品、市场推广、品牌营销、公司战略的制定、渠道的拓展、投融资,这都是一体的。我们最近在帮文创园做服务体系架构的时候,就告诉他们,不能只租房,而要把这些和创业有关系的服务配套全部纳入到文创园里。这样才能真的去帮入驻的企业解决问题。
另外,设计创业还有一个痛点——版权,这一点罗总也有很深的感受。这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如果版权问题得不到解决,得不到法律的保护,创业就是空谈。
张德立(兹曼软件联合创始人兼COO):我们的核心团队是五个有责任心的40 岁老男孩。开始这次创业之前,我们有的在IBM 工作,有的在中兴,有的已经是成功的创业者。我们各自的业务涉及大数据分析和数据机房的数据容灾容备、定制软件开发、核心处理芯片研发、数据通信等等。分别离职后,我们各自创业或继续打工,再走到一起,已经是2012 年。我们想做老百姓能很快就看得明白、普通生活中用得上、关键还要用得起的东西。于是,2013 年我们开始做VR 眼镜,准备进军中小学生的VR 教学领域。我们花三千块钱做了第一个手板,考虑到技术前瞻性,当年就外置了九轴陀螺仪,一套眼镜打造完,差不多要五千块了!虽然小贵,但用自己打造的VR 眼镜看我们制作的海底世界、火灾现场等VR 动画,感觉特别逼真。但是突然间,一个合伙人的研究生导师说,“VR 眼镜这个东西你们不要再做了,因为蓝光对眼底的灼伤是不可逆的。经过我们的深入研究,印证了教授说的话,所以我们这个想法就此放弃了。
2013 7 月我们又做了拼接摄像头,用若干个单目运动摄像机拼接在一起,再通过后期拼接软件,将拍摄后的图像合成在一起,形成全景图像。基于这种全景摄像机,我们筹措资金给电视台做VR 现场直播,当年成功了。但最后电视台没买单,理由是这个应用有些超前,于是我们的公司差点没了。
后来我们自己研发,做VR 动态视频采集设备,消除了原有拼接型拍摄设备的弊端,比如拼接、稳定性、体积等问题。我们做了很小的设备——手持的VR 便携摄像机ZMER ONE,解决了很多原有设备存在的痛点问题。最初我们认为,原来的全景摄像机有什么问题,把问题都解决掉,我们的设备就没问题了。但当ZMER ONE 问世后,还是有很多问题,因为市场才是唯一的裁判,只有它才能决定产品是否符合用户的需求。好在我们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并坚持着,再艰难,也要往前走。目前产品已经量产了,众筹的结果也还不错。近期ZMER正在策划在大学的毕业季、开学季推广我们的产品——“VR 校园。比如,用ZMER ONE 拍摄的全景视频,让学生的父母不在学校里也可以由自己的孩子在视频中带着自己体验校园的各个景点。现在我们正在和北师大等高校谈合作。关于技术储备,索尼公司、欧洲的一些公司已储备到第五代,我们非常自豪地说我们储备到了第四代,我们的全景摄像机已经可以达到8K 分辨率。以后如果市场提出新的要求,我们可以拿出这个原机来对接。但现在我们暂时不会去生产,要等市场需求。
我们想跟未来创业者们分享一些创业的经验和教训,我们在创业过程中遇到过很多坎儿,感觉创业指导实在太重要了。需要一个平台或院校告诉你,可以再慢一些,别听信人云亦云。VC(风险投资)和市场验证有非常微妙的转换,如果你的公司处在A 轮或A 轮以前,VC 还是比较重要的,因为你得有一笔钱活下来,把你的情怀、想法付诸实施。但是B 轮一定要得到市场认可,需要数据。C 轮是你的数据要更漂亮一些。到了D 轮或E 轮就得要市场份额,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市场份额就很难了。另外,所有硬件创新、创业的公司都不能忽视供应链,还有就是闭门造车绝对会重蹈失败的覆辙。
另外,还想跟未来创业者们分享的是,创新和创业是可以割裂开的,创业不一定创新,简单复制也可以做得很好。创新也不一定创业,内部的转化直接可以和厂商对接。
最后,希望我们的ZMER ONE 可以成为老百姓看得懂、用得着,买得起的VR 摄像机!
邵明(不死骑创始人):我们属于比较早期的项目,上一轮估值3000 万元左右。我现在所做的事情是从爱好转变而来的。我喜欢旅游,方式是骑自行车周游世界。2013 年,因为机缘巧合,我遇到一个网友,我们就从骑行这个点切入,开始做自行车。我们投入创业的成本是很低的,最初只拿了两万块钱,就去工厂下了单。后来加了一些,可能总计也就十万块钱。后来我发现这个事情特别好,可以快速变现。到现在为止我们的现金流一直没有断过,很强劲地在动。
我们产品的单价比较高,4000-10000 块钱,不属于快消品的定位。由于我之前的经历,积累了一些很忠实的粉丝,他们会为我的行为买单,情况类似于锤子手机。我们没有推广的成本,第一年大家都是口口相传。之后投资很热,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某知名品牌的老板直接打过来的,找我们谈能不能收购。当时报价很高,跟我们现在报价差不多。那个时候我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创业的过程中。因为一开始我们没有想过什么是创业,只是因为情怀做了这件事。后来没有把公司卖掉拿钱,是因为这件事就像我们自己的孩子一样,觉得不可能把它卖掉。
资本比较热的时候,对初创企业来讲,真的是头晕眼花,我们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接触资本。当时我们受到很多影响,比如互联网的思维方式。我们曾经拿摩拜单车的方式跟投资人聊,目的就是拿钱,现在想想很荒唐,我们的模式是不对的。我们一直坚持到现在,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包括投资人。我觉得投资人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通过和创业出身的天使投资人交流,我慢慢理解到,我们现在做的东西其实是一种消费品。一个杯子也好,一部手机也好,需要把它做出来,通过流通手段传播出去、卖出去。我们第一轮天使融资的时候是资本的寒冬,很冷的时候,投资人之所以会看好我们,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们触及到现在的投资热潮、消费升级。做适合大众市场的产品,希望每个人都骑上我们的车,这是非常理想化的场景。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资本,没有供应链背景。我们做的事情规模不大,非常小众,但是越做越有意思。膨胀完了,我们又回归到了真正的自我。
我们两个合伙人都没接触过供应链,尤其是自行车行业的供应链,它处在非常封闭、保守的状态中。我们解决问题跟打游戏闯关一样,非常有意思。我们的事情没有技术门槛,不像硬件,是很传统的行业。我们能够做的是通过把内容的高度提升,用内容去提高议价,让即将爆发的这批所谓中产阶层能够喜欢上我们提倡的生活方式,通过内容做生活方式,最后变现到产品。国内现在的消费环境,跟日本20 世纪70 年代末80 年代初的环境是比较相似的。
我们自行车的销量一年一千多,对于OEM 代工厂来说太小了。我们做的时候也是用情感去说服代工厂的,很艰难。我们没有任何技术背景、相关行业背景,这两年都是通过自己的学习和研究,在把这件事逐步完善。虽然进行得很慢,但是我自己还是很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