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行

天马行空，不与共识
爱马仕男装设计师维罗尼克•妮莎尼安（veronique nichanian）曾经说：“这个世界里不存在固定的穿衣模式。”历经160多年风雨沧桑的爱马仕（Hermès）品牌于20世纪初成为法国式奢华消费品的典型代表。有人称爱马仕产品为思想深邃、品位高尚、内涵丰富、工艺精湛的艺术品。上升到艺术，恐怕是对现实世界中行为活动非常高的一种褒奖。意味着精神的自由与独立。不过，当金钱与权利的指挥棒落到真实的中国当代艺术圈里的时候，却成功地置换了许多艺术家的自由与独立。苏富比和嘉德拍卖的天文数字、各大艺术博览会的交易、国际艺术杂志的曝光也形成了“中国符号”的滥用和“艺术家”不断复制自己的局面，似乎，创作是为了达成对方期待中对中国的共识。不贴“中国当代艺术”的标签创作当代艺术所需要的不仅是勇气，还有智慧和定力。

最近，爱马仕艺术基金从全球范围内挑选了4位艺术家，各创作一件作品。入选的中国艺术家是汪建伟。汪建伟是最具创意的中国当代艺术家之一，同时，他又是最难界定的艺术家——他曾因为油画作品获得全国美展金奖，继而转向录像艺术，就在媒体冠他以录像艺术家的称号时，他又转向了多媒体剧场……这位“不存在固定创作模式”的艺术家却几乎受邀参加了世界上所有最权威的展览，包括威尼斯双年展、卡塞尔文献展和圣保罗艺术双年展等。而入选其中任何一项展览都是许多艺术家奢侈的梦。

对于奢侈，汪建伟自有定义，他认为奢侈在于“不共识”，是一种不与当下共识的文化概念。真正的奢侈品创造的是无法购买的价值——不与现在共识。目前为止，奢侈品的文化价值在消失。任何的概念当其失去不明确的状态时就只能用一种状态去审视。奢侈品应该在形成共识的秩序里创造出与众不同。和现有秩序不共识是真正的奢侈品。在中国当下，大多数人只能生活在一种被规定的，统一的日常之中。而奢侈品则沦为治疗忧郁症的药丸，其结果往往是人们迷恋上了这种奢侈的药丸，依然忧郁；许多攻击奢侈品的个体在获得财富之后对于奢侈品表现出来的态度是趋之若鹜——反物有时候是拜物，仇恨和崇拜可以是一枚硬币的两个面。

多角度的视野构成了这位艺术家反思和质疑的习惯。在20世纪90年代初的一段时间里，他停止了创作，回到了自己特别不熟悉的领域，阅读大量的科学书籍。由于科学读物从来被排斥在艺术经验之外，因而此前他并没有涉足。“这部分知识对我来说是否有用”这个很初级的想法推动了他。他也因此发现了艺术之外的世界，获得了在其他众多知识的参照下观看艺术的可能性。

汪建伟总是不在正确的系统中，与艺术史形成相互诘难的关系。在互补与矛盾中审视、判断世界的方法也成为了他许多作品的价值。他的新作《欢迎来到真实的沙漠》出现在制片厂、剧场和上海双年展，就完整性而言，它似乎总是不正确，它是不共识的一部分。跨界不仅仅是挪用其他技术手段，真正的跨界是跨越社会系统。《欢迎来到真实的沙漠》在方家胡同上演，方家胡同本身不是当代艺术觉得正确的地方，它是在一个戏剧的空间里实现某种阅读方法的共识。这里涉及到关系美学，包含了对关系本身的质疑的关系才是完善的。

当不共识的价值被认可的时候，社会便有了公共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