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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档案:北京国际设计三年展研讨会,记录最原始的设计草案

  • Update:2011-11-16

一,创意联结

(2011年9月30日下午 首届北京国际设计三年展论坛发言纪要)


杨冬江:大家下午好!我们创意联结单元论坛开始,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来到这个会场,创意联结单元是在整个三年展当中最大的单元,一共有来自于24个国家的150位设计师700余件作品,既有经典的设计作品,也包括2011年最新的设计作品。展览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其中一部分在西大厅,另一部分在S1厅。这个单元是由我和来自意大利的博亚迪女士策展,筹备过程中经历了许多变化和坎坷,光场地就有了三次调整。但不管怎么样,博亚迪女士还是把世界上优秀的作品呈现给了广大的设计师和观众,而且我们中方设计师也是拿出了非常优秀的作品,在整个单元占了20%—30%的规模,有了这次平台我们就可以更多的吸收国外设计的先进理念。这个单元最早策划的时候还有一个副标题叫“设计乒乓”,也是希望在这个单元里来展示设计师、制造商和公众之间的反弹,像乒乓球一样的反弹效应,所以西大厅我们也悬挂了很多鲜艳的乒乓球。下面,我们先请博亚迪女士为大家放一个关于她们杂志的宣传片,之后她会给大家做一个关于我们这次主题的精彩演讲。


吉达•博亚迪:谢谢主办方给我这个机会来谈一谈国际的设计和国际的设计师。“仁”是我们这次策展的主题,当然人们对“仁”有不同的理解,但我们可以看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疑正是设计的主题。人与人之间要进行沟通和交流,在我们这次展览当中,也可以看到西方和东方文化的交融和沟通。这次的展览主要是要吸引不同文化、不同国家的优秀设计师来展示设计方面的一些成果,包括技术的创新、不同的工艺、技术。大家知道乒乓球在中国是很受欢迎的运动,其实乒乓球这种不停的、双方互动的运动方式也正是我们这次展览的主题,也即不同的文化、不同的设计互相碰撞、互相交流。我们的想法就是要在全球选择不同的产品、不同的创意来展示每个产品的能力,展示出我们某一个国家和某一个地区设计的特点,从而让全世界其他地区的人们也能够欣赏它。我们这个单元叫“创意联结”,既包括了传统的一些技术,也包括了其他的各个方面。今天,这里将有来自世界上很多地区的优秀设计师来给我们报告,讲他们的感受和设计理念。


斯蒂凡诺•乔凡诺尼(斯蒂凡诺•乔凡诺尼,1954年出生于意大利,1978年毕业于佛罗伦萨建筑学院建筑系,1989年起任教于意大利多摩斯大学,流行设计团体的发起者之一。):1988年的时候,我为阿莱西(Alessi)公司设计了第一套产品——“金刚娃娃”,当时我觉得这是史上最聪明的想法之一,当然现在看上去可能有点傻了,但是它背后却有一个非常好的概念。人们总会认为只有精英人士才能从事设计工作,但是我却想把设计开放给更多的人。“金刚娃娃”的标志性形象是小人,其实代表着一种流行文化。尽管很多人经常会念叨看设计看不懂,但我们发现,无论小女孩还是老婆婆却都可以明白这个设计的意思。而实际上,这套产品在历史上也是销售成绩骄人,当时就卖掉了700多万份。
这是两年前我们做的一个设计,我们用新的色彩做了一个系列的改造,实际上它们的理念是一样的:即使是那些到处都可以买到的基本的产品,也可以通过产品本身达成与用户或者顾客之间的交流。
90年代初期,当时有一个关于阿莱西公司非常热烈的讨论,即能不能设计出一种用塑料材料生产的产品?以前,阿莱西公司一直在使用不锈钢材料。当时有人就建议用塑料来取代一些钢材的使用;而有些人则反对,觉得使用塑料就会使公司的标识或者身份失去独特性或者辨识度。后来我们就想到了这样一种解决方法,比如说像水果盘、香皂盒一样的放饼干的东西。这个神奇兔子实际上是灵感来自于魔术师变魔术时盒子里或者帽子里会变出一个兔子,它很快成了销量非常好的产品。我们每年能够销售达30多万以上的产品,这个成绩维持了很多年。对阿莱西公司来说,塑料已然成为很好的替代品,转变很成功。当然,很少有人能够复制他们的这种做法,因为这个公司成功的秘诀就在于把自己的目标设定得更广,面向更广的消费群体,他们的开放度决定了他们的成功。
参观中国的故宫之后,令我为之震惊,中国的青铜、中国的瓷器、中国的传统工艺品等等,都做得非常非常漂亮。当时故宫博物院的人问我能不能就我的感受做一些产品,回到意大利我做出了这样一系列的产品。它的灵感来自于中国的语言,大家可以看到这里面有陶瓷、有塑料,还有一些比较有标志性的动物,它们都是跟中国历史息息相关的。

卡罗•科伦坡(卡罗•科伦坡,1967年出生于意大利,1993年毕业于米兰理工大学,之后一直作为设计师和设计顾问开始工作,1995年开始在米兰理工大学建筑学院担任教师。):今天非常高兴来到这里给大家讲一讲我的设计,我给大家先放一个短片,作为一个设计师来说,这个短片可以显示我的设计风格。
我们来看第二个部分,是另一个项目,是在迪拜阿布扎比的总部,也是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我们跟其他不同的人进行合作。所以我想也给大家展示一下我们在这个部分做的项目。这是一个生态的项目,我们需要用不同的材料、不同的数量,就像在做一个蛋糕一样,要看用什么颜色的奶油和材质才能做出很好看的蛋糕。
这是在意大利的一个项目,我们开始是在湖前面有不同的建议,这是第一个,在同样的土地上我们可以把这个想法进行一个改变,然后我们把材料、形状都进行改变,这是我们当时的第一个建议,这是这个项目的效果图。这是我们用的新的一种纤维,我们当时是不太喜欢用电脑,我更喜欢用笔在白纸上画。这个地方是非常的漂亮,是离米兰很近。现在已经成为我们这个品牌的中心。我喜欢用木材这样的材料,这是我们的SPA,我到20年之前就到亚洲旅行,所以我对亚洲文化和亚洲人都有很深刻的印象。虽然这个SPA在意大利,但是风格很像泰国等等其他亚洲国家的风格。我在印度南部也做了一个项目。这是在香港刚刚开了一个月的,我们用了很多的钢材,这个椅子挺有意思的,大家看到很多不同的球,不同的颜色,非常漂亮。这是非常现代的,浴室是用玻璃隔开的,而且这样的厨房也是用玻璃隔开的,是非常现代的风格,而且非常简约,同时又是非常的复杂。这是我们在瑞士的一个房子,在意大利布罗尼亚的房子。这是我自己的房子,在迪瓦特,我设计很多的产品但是不愿意把我的产品呈现出来,所以都是尽量的少用家具。这是很美丽的地方。
这是我的一些作品,其实我在这方面做了20多年,虽然用10分钟把这些讲出来是很困难的,其实我是想和大家进行很好的交流。谢谢!

威廉•萨瓦亚(威廉•萨瓦亚,1948年出生于黎巴嫩贝鲁特,1973年毕业以后就开始了他的设计创作,从1984年开始与保罗先生成立了世界上非常著名的家具公司。):我所要讲述的可能是一个跟别人不太一样的例子,我是一个生产商,但同时也是一个设计师,在平常大家可能看到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很多。首先,我先来说一说东西方的文化。其实现在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并不是差别特别大,互联网对于缩减东西方文化的差距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国际的艺术已经可以涉及到每个人,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看法。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语言表达的问题。人的本性其实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在巴黎还是在北京还是其他地方,我们需要在各个方面满足其他的需求。传统的东方文化可能会使用传统的自然材质,同时,这些新的技术、新的材料也可能是西方艺术家、设计师在尝试的。
在这次的活动当中我们也可以看到互相影响的作用以及东西方文化的融合。根据自己的背景,不同的设计师会对同样的作品有不同的解读。在设计师的队伍中,有些建筑师可能会更敏锐地捕捉到人们的需求,来设计出下一代产品,或者把现有产品转化成更满足人们和社会需求的产品。我们在年轻的设计师中间架起了桥梁,通过我刚才给大家展示的项目还有产品,我就不一一做这些年轻设计师的介绍了。我完全认同:设计是我们情感的一种表达,也是我们内在感受的一种表达。另外,我们还有很多看似普通但是又互相矛盾、相互悖论的概念也会表达出来,而设计就是表达这些想法的语言。
就我来说,我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工作,我喜欢我的工作,我对设计充满热情。另外,我有多重的身份,做设计师、建筑师、室内设计师等等,这些都丰富了我的视野。像其他的设计师一样,我总是喜欢从多维度充实自己,或者从不同的角度观察事情。我特别喜欢挑战,喜欢迎接新的难题,尤其是你第一次用这种方法尝试这种设计的时候,这种感受非常棒。我也非常喜欢跟别人合作,喜欢尝试新的技术、新的材料,尽管并不那么简单,但是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可以从中创造出属于你自己的设计类别。为了达到这样的一个目标,每个设计师都要付出努力,要有梦想、要有热情,从市场的需求、从对市场的调研到整个产业化的过程,到最后你的产品得到大家的认可,你也要在这个过程当中尊重设计师,而且还要尊重工厂的工人。此外,产品的可持续性、环保性、审美性、功能性等等也都是我们不能忽略的因素。谢谢!

郑曙旸(郑曙旸,1953年出生于兰州,现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常务副院长,国务院学位委员会艺术学科评议组的成员,教育部高等学校实验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我们现在处于一个置换的世界,对于中国设计师来讲只有在融会中才能创新。我先从一个社会现象讲起,叫做“置换的描绘”。2011年9月,苏州有一个罗中立油画展览,展览名称叫“置换的描绘”,这个名称恰恰反映了目前中国的现实:无论是艺术还是设计,一方面我们还是一种农耕文明的思想意识,但是我们还经历着中西融会,现代与过去的交融之中,这种图像给我们带来的思考应该是很深远的。
东方的文化观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发展观,而西方的文化观是以人为中心驾驭自然的发展观。我们在当前面临着两种文化的冲突。从人类整个发展来讲我们实际上都是在争取一个理想的生存空间,这是人类文明进程的一个本质体现。虽然我们已经进入一个全球化的时代,但是我们的思想意识依然顽固的停留在过去的时代当中。对于中国的设计师而言,我们所要继承的文化净化传承决不是单一的儒教,而是要融会四家,达到一个更高的高度。能不能做得到,取决于我们当代的设计师两个转型:第一,能不能从原有的农耕文明意识转换到工业文明意识的现代转型。这一步我们正在走,然而还不够,因为地球环境已经提出了警示,于是必须让我们在很短时间内迈出第二步,从工业文明意识到生态文明意识的后现代转型,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我们终极的目标。在今天,按照可持续发展要实现生态文明发展仅靠一个地区一个城市乃至一个国家不可能办到,所以需要全球设计师的合作。
基于这样的思考,我专门为这次创意联结创造了有中国传统文化又有现代意识的作品,名字叫对话。其理念也就是要传达我刚才所说的概念,材料的选择既有最廉价的也有最昂贵的,廉价的这套椅子可以用几百块钱就做成推入市场,而最高贵的用紫檀做成的高达上百万。也就是说从功能来说这两款椅子是两个极致,符合中国的习惯和趣味。因此,这个理念是通过中国传统的符号又以地域的对比,东南西北中的概念来寓意中国的状态,也从理念上反映了中国设计目前的现实。假如我们在对话中实现传承,我们就可以将中国本质的一些理念,通过和谐的概念走向可持续设计。设计本质在于创造,而创造的关键就在于变革一种生活方式,而只有健康的生活方式才能促进可持续发展。


饶江宏:在27号开幕式的时候,我去参观了展览,我在现场有一个非常深的感受,觉得很准确地表现了中国原创设计的状态,在众多国际著名品牌里看到中国设计师做的设计时其实有一点小惊喜,其中这种状态恰恰也是国际设计界对于中国原创设计的整体感觉,有些小惊喜,但总体设计实力还不足以打动他们。
严格来讲,中国原创设计只有不到十年的历史。大概五年前的时候,中国的原创设计发生了一个变化,开始往回看,希望从传统中找到立足世界的根本。我们会发现,大部分的设计师做的是基于表面化的所谓的新中式和中国化的东西,只有很小一部分设计师在潜心研究中国传统文化以及传统文化呈现的形态。还有另外一部分人,很多是海外留学回来,他们对于西方观念了解更加深入,同时也有很好的教育背景,于是更倾向于用现代观念重新解读传统,并采用现代的设计技术和材料对传统文化进行整合。我觉得在三年展的创意联结部分,大部分中国设计是在这样的层面。
中国家具设计和商业的对接一直是很困扰我们的一个话题。中国家具对全世界的冲击是基于大规模生产出廉价的产品形成的冲击,并不是来自于中国设计对世界家具市场的冲击。为什么这样?我跟很多设计师聊过,他们为什么投身产品的设计?其实是对抗,是对现实的不满而产生的自发性设计,所以在商业协作上存在排斥性。还有大部分原创设计是建筑师投入到产品设计当中,并且在相当长一段时间是靠原有的建筑设计利润填补产品研发方面的亏空,这种情况其实很不利于原创家具在商业上的拓展。另外,中国家具品牌基本上还是设计师品牌而不是设计品牌,还在依靠单个设计师的创造维持生存和发展。这个可以存在,但是如果整体都是这种状态,那么整体的商业发展有很大的困难。因此,接下来我们希望设计师为自己的设计建立一个商业的价值体系,现在这个环在中国是断的。
我们杂志从08年开始投入很大的精力关注中国的原创设计,后来又特意在杂志定期开了一个专栏介绍中国新的设计师。从08年我们开始做了一些展览,开始以群体方式推出中国的原创设计师和原创设计。通过展览,整个09年掀起了对中国原创设计的极大的关注。因此他们成立了设计师的品牌联盟,通过联盟的运作在商业上推动原创设计的发展。09年我们推出了叫“经验惊艳”的主题展,从这一届起,企业方面也开始对中国原创设计投以关注,整体推升了中国原创设计的热度。

帕特里夏•乌古拉(帕特里夏•乌古拉,1961年出生于西班牙,就读于马德里理工大学的建筑系,后又转入米兰理工大学建筑系学习,2001年在米兰开办自己的工作室,同时设计出一系列的产品,使她声名鹊起。):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些比较个人的东西。一会儿会有一些图片展示给大家,这是我周游世界在巴西的时候拍的,当时被这种颜色、被居民区的街道深深的迷住了,我喜欢被扔弃的沙发。我喜欢把人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充满好奇心的,一种是对什么事情都不是很好奇的。那些有好奇心的人觉得什么事情都很有意思,作为一个设计师如果你有好奇心是非常有帮助,因为你通过听其他人的故事、历史,你其实就是在思考重新感动的或者说跨越你本身一些界限的过程。
我本身是西班牙人,但是我在意大利生活的时间比西班牙多,我现在把意大利的价值观加入到了我的价值观里面,你的根永远是不会丢失的,你随着经历只会获得更多而不会失去你文化上的根源。另外,我经常有各种各样的概念,我跟公司、跟业内一起进行概念设计,要对产业有个了解,对我们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有个了解。但是我接受这些事物并不代表我停止思考,我拿到了新的工具,我也会随着时代的改变而改变,随着文明的推进而推进。
你做的任何事情可能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实际上并不那么简单。比如模型很难做,那么你要上手一些新的技术,另外还要用一些新的陶瓷材料,而且还不能把这些不用的材料给扔掉,因为你后面可能还会用到。另外,还要保证它的生态的、环保的特性,这对于我来说非常有意思。
还有一个想说的,我并不是跟产业在合作,我是跟人在合作,跟人一起工作。另外,还有一些边界是可以突破的,比如说我们一年一年不断的改善,突破我们的局限。这是给宝马公司做一个艺术的展示,就是展现人们怎么样在车里生活。我并不是一个特别对车着迷的人,但是我可以把车改成一个栖息空间,那么就把重点转移到了车内。在车里能做什么呢?我觉得最基本的是可以在车里躺下睡觉,然后又想到了其他的很多工具,最后展览的时候是以这样的方式呈现给大家的。在3个月内我们做了不可想象的工作,宝马公司对我们的工作非常满意。
公司总是会要求高质量的产品,但问题在于什么是质量?如果把这个沙发放在家里,过了一段时间沙发套能不能便捷地更换?如果可以更换,或者说再次使用的话,那就很好。所以,跟一个公司的合作会有无限的可能性,不仅仅是理智上的,还有感性上的表达。

郭锡恩和胡如珊(郭锡恩和胡如珊,如恩设计研究室的合伙创始人,时间共和和如恩制作的创始人。):首先感谢主办单位请我们来北京,也让我们参加了这次的三年展。我觉得“创意联结”这个主题非常适合如恩设计,因为我们的确联结了很多不同的东西,我们背景有中有西,我们目前的项目当中也联结了建筑、室内与产品设计,我们的项目也遍及在世界各大城市。我们希望,即使成不了当代中国设计与建筑的先锋者,至少也要迈出跨向世界的第一步。
我们先简单地介绍一下自己。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在很多的领域都有跨界的合作,我们是建筑师、城市设计师、也是设计师,我们做过很多的建筑,我们设计师都在上海,有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方言,而且重要的是我们对于设计都充满了热情。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主要在上海,不仅仅做建筑,而且做产品设计,同时还做室内设计。另一方面我们做的是多文化的工作,也就是说汲取世界上各种各样的文化,也汲取很多中国文化的精华,再把这个产品设计带给世界。我们还有一个设计室,我们把世界上很好的设计放在这里,这样我们年轻的设计师就可以看到其他著名的现代设计产品。
我简单地介绍一下我们的作品。首先是黑盒子,这是我们继承下来的,当时我们看到这个房子的时候,我们觉得这个房子起“黑盒子”的名字是很好的,如果飞机出事了必须要找到“黑盒子”才能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样的问题。有这样的一个概念,我们就希望我们设计出这种黑盒子,也就是说建筑师遇到问题的时候就可以来到我们的黑盒子,来寻找方法。大家可以肯定我们室内的装饰非常简洁,这是我们的内饰。下面是一个店,有一些创意产品的展示。
最后我想通过引用一个名言结束我们的介绍,我们希望事物不会失去它原本的意义,我们希望中国在建设新中国的时候,在经济发展的同时,我们更能够清楚的意识到我们做的事情,我们能够意识到我们的责任,不管你是中国人还是华裔,你是来自香港还是台湾,还是外国友人,当你投身于设计这个产业工作的时候,那么你创造出有意义的作品是何等的重要。在20世纪40年代的时候,可能跟中国的现在有些相似性,当时有很多传奇性的设计横空出世,意大利也是通过几代大师努力有了这样传奇的设计、经典的设计,我希望在中国有一天也能够创造一些高质量的设计的传奇,留下永恒的设计经典。

诺伯特•万根(诺伯特•万根,生于德国,毕业于德国慕尼黑理工大学建筑学专业,目前在奥地利工作。他以厨房设计著称,曾为Boffi等大品牌做设计,并荣获诸多奖项。):我的工作重点主要是厨房的一些设计,我想从厨房的设计角度跟大家分享一些看法。我的父亲是一名木匠,我是出生在一个木匠作坊的家庭。1995年的时候,我当时还是一个建筑师,在慕尼黑做了一个公寓的改造项目,当时这个公寓里厨房的面积非常小,我们就想把厨房做出一个延展的平台,然后可以设计成一个多功能的区域。有了这样的概念我们就可以把厨房看上去像一件家具一样,也可以把厨房作为客厅的一部分。别忘了这是95年,当时这种整体厨房非常新颖,而现在这种概念已经传到了世界很多地方。
2006年,我们参加了科隆家具展,展示了这样一个垂直的盒子,当时得到了很多业界人士的赞赏,我们后来又决定改善它的一些功能。它背后的概念是非常革命性的,实际上改变了整个厨房的功能。厨房功能到底是什么?或者家里的厨房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其实厨房是一个社交的场所,因为人们总是会在厨房里开宴会、搞聚会,其实厨房不一定只是做饭,所以它背后的概念是体现它其他的功能性。另外,现在在欧洲有多个妇女解放运动,如今已经有越来越多男人喜欢下厨房,男人在厨房里的活动可能跟女性不一样,男性可能更具有社交性,而且每次男人进入厨房世界总是搞得一团糟,总是不喜欢打扫,所以对于爱做饭的男人的厨房,他不用收拾直接把盒子关上就行了,显得很整齐。2003年,我们又推出了一个新的系列,可以把厨房搬到任何地方。其背后的概念是我们有了很多折叠的部分,比如说它的烹饪灶台、水槽都是可以折叠打开的,节约了很多居住空间。
我喜欢用传统的材质,而不太喜欢用新兴的材料。我觉得传统石材在现代有着非同一般的生命力和意义,它传达出了一种信息,好几代人都可以从它身上得到不同的理解。作为一个设计师,我觉得我的概念并不是最重要的,而产品中包含的一些潜意识的、或者说让用户在几十年以后才意识到的信息才是更重要的。比如我认为,用这种天然的材质或者说这方面的选择也是对环境的保护、对自然的尊重。我们不应该只求速度,在短时间内以自然环境破坏为代表的设计。我们应该跟过去的传统有联系,再利用这样的方法来创新未来,如果追求速度的话就会欲速则不达,因为如果你一味追求产业化或者流水线的话,那么世界上东西看上去都是一样的。我们作为设计师要想的是,十年前做的设计在十年后的今天也要不过时。这是非常重要的理念。也就是说,从我设计的作品中要能够传达出留出时间的魔力。

宋建明(宋建明,1978年—1982年在中国美术学院学习,1984年—1987年在法国巴黎装饰艺术学院进修,1990年—1993年在巴黎装饰艺术学院获得博士学院,现任中国美术学院副院长。):“创意联结”,这个主题被定义成不同的地域和不同的生产条件交叠所产生的故事组合,而且策展人给它定义了五个方向:一、设计师的创意与企业制造,可能大家都清楚了,能力之间的呼应。二、单个设计师与不同公司之间合作的现象。三、古代工艺和生产模式与现代设计和产品。四、不同世代的设计师的连续性及共同感受力。五、东西方两种文化体系之间的比较。下面我会一一进行阐释。
第一个主题,创意与技艺。我想可能这是关于设计的深层话题,意味着引发设计师创造力与企业制造力之间的匹配。如果是这样的话,设计师的创意、创新能力与市场接受的精准度的关系以及市场的说服力和引领能力就变成很重要的内容,这个是考验一个好设计师的基本品质。第二个是设计师与协作,这样的问题引发了个体设计师服务于不同品牌、不同专业、不同市场的故事。因为在中国今天这个问题已经非常清晰,形成趋势的设计服务业既考验着作为个体设计师破解客户难题的能力与方法,又考验着各品牌遴选好设计师的眼力,以及共同创造和实现目标的能力。第三个是传统技艺。在我看来就是古法的多样化演绎。这是传统工艺、传统生产方式和现代生活态中设计和产品的转型、混杂的东西。今天的市场是多元化的,传统文化与智慧的传承令人担忧,与此同时还有都市常态化下的疲乏,这两个问题遭遇到一起以后,作为设计师和设计教育该怎么办?是相互躲避、相互排斥、各自为政还是寻求突破?第四个是代际与感受,即多个世代的设计师传承变革中的感受力的问题。我们今天面临的时代是一个转型的时代、竞争的时代、高科技的时代。在这样的时候唯独没有改变的是对好设计产品的追求,就是人的境界。那么如何择取与演绎考验着设计师及企业对好设计的判断力。第五个就是东西方。展览里面有一大部分是来自国外的优秀设计师的作品,我把自己理解成一个中国客户的时候,我会觉得大部分我能接受,但还有相当的一部分,作为一个中国人可能会持一种质疑和排斥的心理,这是文化差异性的问题。这样就有两种文化体系之间遭遇碰撞、排斥、融合、分化的状况。我想,东西方文化的遭遇、博弈、排斥和创新,是这个地球村永恒的话题,是个不可回避的主题。
如何在传统文化中直面当代价值的趋向?作为独立的设计师、设计品牌与机构如何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怀着好设计的理想适应不断变化的社会价值观的诉求,推出这种好的生活方式以及相匹配的好设计?作为面临如此乱象的中国设计教育,如何克服自身的局限?总之,问题继续层出不穷,我就把创意联结所引起的思索作为工具,或许是一把破解好设计难题的钥匙。

赵超(赵超,毕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工业设计系,硕士学位,在澳大利亚昆士兰科技大学获设计学博士学位。现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工业设计系教师。):我今天的题目是修辞、意义、体验,如何通过设计实践创造一体化的品牌价值。实际上早在上世纪的早期,所有的设计师都在秉承这样的一个哲学。随之而来的是整个的现代主义的设计作品表现得特别理性。但是到了上世纪的90年代,提出了形式追随情感这个说法。到了现在,已呈现出一个全新的面向情感需求的设计形态。在从工业时代到后工业时代的转变过程中,设计从以技术为中心,转到了以人为中心的哲学体系下。人文主义设计设计的人跟物是不同的社会角色,关注的是产品对于用户的知识和对个体用户的价值,以及关注构建与承构过程,关注个性差异与体验。
中国文化本质上以一种非线性、互动的哲学体系,我认为这恰恰是整个“三年展”主题中所谓的设计的“仁”。据我理解,设计的善意就是要在整个中国文化体系下遵循社会和自然的规律,做到以人为本。谈到用户需求时应该更多考虑用户需求如何界定,用户需求在设计师来讲不仅要关注用户适应性的使用行为,同样要关注产品的属性,更重要的是产品的意义。在外围还要研究社会生活方式和地域文脉的特征,这个过程当中,文化起到了很重要的驱动的作用。在这种前提下,我们重新从设计角度构建了人类需求体系,这完全是基于中国文化或者哲学观念的背景,其中包括了安全性、实用性、舒适性、情感性等等。
赫伯特•西蒙在60年代提到,设计的本质是一种决策的行为,但是后来新的设计研究表明,设计有可能是一种反思性的行为。但是对于我们当下来讲,我认为设计是一种修辞性的行为,它关注的可能性多于必要性,它关注的是带有实际使用和行为的偶然性,而不是科学原理的确定性。在这种理论指导下,我们关注修辞。修辞实际上包含三方面的因素,包括情感体验、技术原理、特性气质,在三方面因素构建下,设计师关注这三方面如何应用,把这三方面主要修辞因素应用于设计当中,如果为企业服务,就可能会建构一个企业整体的品牌认知的形象。
接下来我希望通过自身的设计实践来进一步论证之前的一些观念。这个是高通量的生物芯片扫描仪,我们在材料上做了很多尝试,综合了当下比较流行的材料。紧接着把这种语言进行推广,推广到不同系列的产品当中去。我们可以看到细节和整体的气质,或者每个细节产品的相互间的关联性。最后我希望说的是,对中国本土企业来讲,设计修辞是来自过去的技术材料,又暗示了未来的可能性,但是更重要的是关注现在我们的态度。

 

观众:许多发言的设计师都曾经提到过到产品设计的生产周期问题,那么我想知道未来设计的生命周期是多长?因为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全球有很多的垃圾。大家有没有一个什么好的方式计算设计的周期?

帕特里夏•乌古拉:现在我们有很多的产品,有一些可能像你说的就成为垃圾,但是有些会持续下去。注重持续性不仅是产品的材料,其实我们一定要看看这个产品的功能是怎么样的,还有情感性。就像人一样,你把这个产品、这个工具作为一个人,然后培养一种感情,如果用了它一段时间之后呢,你就为这个产品创造了第二个生命,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当然功能也很重要,一个椅子就一定要能坐。但是如果再想想这个椅子,我们能不能让椅子跟人之间建立很好的关系?这样人们就不会扔掉这样的椅子,我认为这一点很重要。

博亚迪:我想提一个问题,创新以及技术会怎样改变我们的日常用品?比如说怎样改变厨房里的物件?

诺伯特•万根:我认为,创新还有先进的技术发展得非常快,厨房技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们要让厨房随着时代的变化而进行变化,你可以改变它的尺寸、改变它的形状,而我的目标就是希望这些产品能够持续一个世纪以上。所以一个很好的作品并不仅仅在于其本身,而是说要提供很好的解决方案,能够说服用户去使用它。如果人们喜欢,这个东西就是好的东西,但是如果你用了之后发现并没有任何作用,那么也没有任何意义。比如说埃及的金字塔对于我们来说很具有吸引力,但我们却不知道它有什么功能,所以有很多猜想。功能和技术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所以我们必须要知道这个东西一定是要有用的,功能性是很重要的。

威廉•萨瓦亚:不仅厨房,卫生间也是一样,我们需要新的技术来改变卫生间的时尚。所以我们会用一些新的技术、新的材料,比如说可以用像皮肤一样的新材料,摸起来就像摸自己的皮肤一样,这都是非常有意思的技术。在我们的项目当中,都会来注意这些新的技术和新的材料。

博亚迪:在设计的活动中你会不会显示一下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别?

威廉•萨瓦亚:我非常地幸运去过很多国家,我在20年前就开始全球旅行,而且我们在世界各个地方也有一些办事处,我在亚洲、阿拉伯国家、美国都跟人们进行沟通。所以我也能看出一些文化之间的差别,我对不同的客户也采用不同的文化。坐在我前面的有很多学生,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行万里路,去很多的国家跟他们进行沟通,来学习其他国家的文化。对于我自己来说,语言可能是一个问题,但我还是希望能够继续在世界各地畅游。

博亚迪:郭锡恩先生,作为设计师你能不能解释一些什么东西对于中国的设计文化影响最大。

郭锡恩:中国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国家,中国现在发生着很多事情,发生着很大的变化。外国人每次来中国就会问,你现在为什么还要做一个设计师,你为什么还能够卖家具?实际上,在美国有很多人做的都是专职的工作,如果在美国设计房子的时候,人们都会中规中矩,因为他们怕律师来起诉,所以我希望美国能够有更多的设计师而不是那么多的律师,我认为中国这方面做得很好。

胡如珊:设计就是要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所以我们在中国做的事情就是要解决实际的一些问题。比如说我们需要家具的话就做家具的一些设计,我们需要内饰设计的时候就需要各种各样的家具,这是一个自主的过程。我知道也有很多的设计师会尝试着解决这些问题。

博亚迪:宋建明教授,你在法国待了很长时间,你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艺术跟设计之间的关系?

宋建明:应该说设计本身就是一个艺术。设计,必定有一个具体的问题,这并不是说艺术没有问题,可能艺术家提出来的过程和展现就是全部,而设计瞄准的都是现实中必须解决的问题,最基础的就是功能性的问题。然后在功能性的问题之后再来解决一些社会问题、美学问题、品牌问题。如果以设计的方案来看的话,它只是一个过程、一个载体,更重要的可能还是它的精神性和最后形成的物化形态,我想差别在这里。在法国跟中国之间的比较,我想大部分的理解是一样的,在细化方面会有点差别,差别来自于社会、经济发展的阶段性不一样,另外还有文化的不一样。

博亚迪:还有一个问题请问郑曙旸教授,有一些项目是清华大学跟其他大学的合作,那么对于这些项目来说,谁应该来做设计,谁应该来做具体的实施呢?

郑曙旸:我觉得现在的地球实际上比以往来讲显得更加的小。在当代,人类仅仅靠一个国家和一个地区解决问题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无论从设计实践还是设计教育本身来讲,这都是一个大家共同面对的难题。作为一个设计教育者,包括我们合作的项目,其实最关键是要解决这个难题,也就是说,我们不能用过去文明的定式思考我们面对的现实,如果过分迷信于技术和设计师的能力,我们可能就不需要进行交流、合作,那么只按照我们的一种思维定式来做设计就可以。但是问题在于,如果不是全球化的通力合作,其实很多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进行结合,无论谁,最后只用单一文化来弄都不足以解决全人类面临的共同难题。

博亚迪:如果大家没有问题的话,我宣布我们这场的研讨会到此结束。谢谢各位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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