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建筑：演变与展望

引言
在现代城市中，办公建筑与居住建筑一样属于大量性民用建筑，是城市背景的重要组成部分。又因为公共建筑的属性，办公建筑以其高大的体量与引人注目的形象成为城市地标。从某种意义上说，办公建筑支配着现代城市，只要看一看纽约、伦敦、北京等城市的中央商务区，就会发现那里熠熠闪光的各式办公楼使其他建筑相形见绌。主宰现代城市天际线的已不是象征上帝和皇权的教堂和宫殿，而是代表经济实力和公司信心的高层办公建筑。
正如工业建筑是工业化时代的象征一样，办公建筑是今天后工业化时代知识经济的象征。办公建筑在当前的社会经济活动中担负着回收、处理、贮存和生成信息与知识的功能，在西方发达国家中，超过50% 的从业人员在各种各样的办公建筑中工作。办公建筑已经成为城市社会、经济、文化发展水平的标志。可以说，办公建筑是进入20 世纪以来最重要的建筑类型。

一、办公建筑的发展演进
办公建筑是特定社会发展阶段产生的公共建筑类型。由于人类社会的分工、发展和进步，产生了从事办公室工作的公共管理人员，于是需要提供相应的办公工作空间，就产生了办公建筑这一概念。从传统的行政办公建筑到企业自用型办公建筑，直至租售型、商务型、创意研发型等各种新型办公建筑，办公建筑有其产生、发展的演变过程。
1. 古代的办公建筑
无论是实行中央集权制的传统中国，还是以地方自治为主的西方城市，古代办公建筑的主要类型是在城市中与行政事务和公共政治事务相关的市政类办公建筑。在中国主要包括宫室和衙署，在西方主要涉及市政厅和市政广场等，它们都是城市政治与社会生活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引导着城市各项公共事务的发展。
2. 现代办公建筑的演变历程
建筑历史学家尼古拉斯·佩夫斯纳在《建筑分类史》中并未将办公建筑作为一个单独的类型，而是作为政府办公楼、银行和交易所、仓库与工厂等较早类型中派生出来的亚类。18世纪中后期到19 世纪初欧洲工业革命后，大规模工业生产带动了能源、交通、商业、金融和管理等各方面的发展，社会管理、社会分工进一步细化，现代意义上的办公建筑就是伴随着工业革命带来的快速城市化进程而出现的，尤其20 世纪是办公建筑发展的关键时期，也可以说，20 世纪才创造出了今天我们所谈论的办公建筑，并且形成了办公建筑特有的风格、布局和建造技术。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忽略更早期的办公建筑历史。
1）现代办公建筑的先驱
文艺复兴时期由于官僚体制的需要，在16 世纪后半叶出现了政府办公楼，例如由瓦萨里（Giorgio Vasari）设计的佛罗伦萨乌菲齐(Uffizi) 大厦，该建筑的主要功能是为佛罗伦萨行政管理及各种官方办公提供办公用房。建筑平面由标准单元重复形成了大量办公室，表现在立面上为排列规整的窗户。（图1）乌菲齐大厦在设计上更加注重功能性，与传统的市政厅注重象征性有所不同。尽管它现在已经成为美术馆，但依然是早期在设计上明确办公建筑功能的完善的建筑典例。

1. 佛罗伦萨乌菲齐宫

当银行业和贸易在15 世纪的欧洲得到快速发展，需要相应的机构雇佣人员进行运作，银行和交易所办公建筑类型出现了，这种新的建筑类型沿用了从事银行业的家族显赫的府邸建筑形式。这类办公建筑在以后的发展中仍保持了府邸建筑的某些特征，庄严的立面、宏伟的中央入口以及不同楼层在比例上的区别。( 图2)

2. 罗马法尔尼斯府邸

印刷业的发展导致了工厂的出现，办公用房是工业建筑中必需的组成部分。尼古拉斯·佩夫斯纳引证最早的工厂出现在1497 年的纽伦堡。工业建筑在建筑设计的很多方面都具有创新意义，现代建筑的变革首先就是在工业建筑中取得了突破。对办公建筑有特殊意义的是最早应用玻璃和金属幕墙的两个早期现代主义建筑实例，彼得·贝伦斯1908 年设计的德国通用电气公司透平机车间以及瓦尔特·格罗皮乌斯和阿道夫·迈尔1911 年设计的法古斯鞋楦工厂（Fagus shoe-last factory）。法古斯工厂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它的简洁与信心，建筑的基调平静而安稳，建筑的不同部位与不同的功能相呼应，外墙以玻璃为主，轻快透明、紧凑严格，让人感觉到一种纯技术的光辉，展现了现代办公建筑的关键特征。（图3）

3. 法古斯工厂

2）现代办公建筑的诞生
在20 世纪初期，西方国家办公室工作变得十分普遍且分布广泛。在英国，办公室工作者从1851 年占工作人口的0.8%，增加到1921 年的7.2%。办公室工作规模的扩大和性质的改变对办公建筑设计产生了巨大影响。这一时期，对现代办公建筑影响深远的设计实践主要来自美国。
路易斯·沙利文1895 年在纽约州布法罗设计的信托银行大厦（The Guaranty Trust Building），是以同样单元和楼层重复组成的高层建筑物，高层建筑的基本特征是有许多完全相同的楼层，建筑设计上需要处理好这种重复的韵律。在信托银行大厦的立面上就可以看到整齐排列的细胞式标准办公室，建筑立面主体强调垂直线条，和水平的底层和顶层形成对比。（图4）这座大厦也是沙利文“形式追随功能”理念的经典演绎，标准办公室的大小规定了标准结构单元的尺寸，立面窗洞的大小以最简单可行的方式接近设计标准。信托银行大厦的标准办公单元设计预示了二战后经营租售型办公建筑的格局，租用方可以根据需要租用或多或少的建筑面积。

4. 布法罗信托银行大厦

1904 年由弗兰克·劳埃德·赖特设计的拉金大厦（Larkin Building）建成（1950 年被拆除），这座大厦的规模、布局和应用技术标志着现代企业办公建筑的到来。拉金大厦将公司员工安排在一个巨大的开放办公空间里，开放空间是企业统一整体理念的体现。拉金大厦为把自然光线和新鲜空气引入建筑，中心部分是5 层高的采光天井，上面有玻璃顶棚，大厦还配备有原始形式的空调设备。赖特于1936 年设计的约翰逊制蜡公司总部（Johnson and Son Inc. Administration Building）同样运用了开放式办公空间的设计理念。（图5）

5. 约翰逊制蜡公司总部室内空间

1911—1913 年由卡思·吉尔贝特（Cass Gilbert）设计的纽约伍尔沃斯大厦（Woolworth Building）建成，大厦高达52 层，241 米，体形高耸入云，当时记者把它比之为“摩天楼”(Skyscraper)。（图6）直到1930 年，这座办公建筑都一直是世界上最高的大厦，也是一个技术上的杰作。大厦使用了一套先进的支撑体系，入口与钢框架形成整体，采用模制陶片，赋予建筑立面以彩色条纹效果。大厦的体量和构图使其像一座灯塔，屹立在城市建筑丛林之中。伍尔沃斯大厦完美体现了现代办公建筑相当于“商业大教堂”的理念，被设计成独立的城市地标，无论对公司客户还是从商业理念来说，都具有明显的纪念意义。

6. 纽约伍尔沃斯大厦

20 世纪初建成的这三座办公建筑展现了现代办公建筑的主要特征，典型地反映了直到现在依然重要的办公建筑三项基本要点：适应需求的灵活租用空间，开放式的办公平面布置和公司办公建筑的形象认同感。
3）玻璃摩天楼
20 世纪50 年代，西方国家从二战后的废墟中站立起来，开始了一个无比繁荣的黄金时代，经济的复苏进一步加快了办公工作规模的扩大。乐观主义是这一时期的主要特征。在建筑设计领域，乌托邦式的现代主义理想与商业特色混合导致了现代办公建筑形式的又一次演变，玻璃幕墙表面的高层办公建筑应运而生，风格的引领者依然是美国。
20 世纪初美国创造的高层办公建筑传统一直延续，如纽约在20 世纪30 年代建设的克莱斯勒大厦和帝国大厦，这两座大厦都是对城市景观做出杰出贡献的高层建筑，多年来也都是最受欣赏的办公建筑。在20 世纪50 年代，由于建造技术的改进和建筑美学新构思，高层办公建筑获得了新的推动力。
1950 年在纽约建成的39 层的联合国秘书处大厦向世人展现了第一座玻璃幕墙的办公建筑塔楼，塔楼两个主立面上的玻璃幕墙，被石材覆盖的侧墙框住，赋予大厦一种强烈的方向感。（图7）紧随其后的是1952 年SOM 建筑事务所设计的纽约利华大厦（Lever House），又开创了全部玻璃幕墙“板式”高层办公建筑新手法。1958 年，这一时期的杰作——密斯·凡·德罗设计的纽约西格拉姆大厦建成，大厦的柱子和楼板梁被带有工字形壁柱的有规则韵律的统一幕墙图案掩饰起来，展示了玻璃摩天楼的高贵气质。西格拉姆大厦还慷慨地为城市贡献了一个公共广场，建筑主体远离街道如同一座古典的纪念碑，为办公建筑开创了“广场里的塔楼”理念。（图8）

7. 纽约联合国秘书处大厦

8. 纽约西格拉姆大厦

这些办公摩天楼视觉上最显著的特点是连续光亮的玻璃幕墙立面。这种新的办公建筑原型很快在美国，以至为全世界大部分地区所沿用，成为风行一时的样板，形成了所谓“国际风格”。玻璃立面会带来较大的采暖和制冷问题，当然这一点以后才被认识到。实际上，现代办公建筑的设计都是从20 世纪少数几个范例发展而来，世界各地的多数办公建筑基本可以看成同一语种的不同方言。
4）办公空间模式的变革
20 世纪60 年代以后西方国家逐渐进入信息时代，信息技术日益普及要求办公建筑能适应企业组织机构的快速变化。变化主要体现在办公建筑内部办公空间模式的探索，这一次欧洲代替了美国，成为办公建筑设计的先锋。
（1）景观式办公空间
景观式办公空间是德国的一个咨询团体魁克伯纳小组提出的新型办公建筑理念，主要是基于强调互相交流、适应组织机构快速变化和应用新技术的想法，是对早期现代主义办公建筑忽视人际交往的一种摆脱。随着空调技术的采用，大进深办公建筑空间在20 世纪60 年代得到认同，这种新型的办公空间受到了美国办公建筑的启发：办公区宽敞，呈开放式，使用空调和人工照明以使大进深空间适于办公，布局自由，色彩柔和，周围环以绿色植物。在景观式办公建筑内部，人际交流不受墙和门的妨碍而自由进行，没有私人办公室，办公桌与其他设备散布各处，员工不论级别都在同一空间内。德国贝塔斯曼出版社（Bertelsmann）的办公楼是第一座景观式空间办公建筑，建筑平面为矩形开放式平面，设有移动式屏风和轻型家具。
景观式办公空间抓住了当时社会更加开放的时代精神，试图消除等级障碍，使办公室成为一个由不同成分组成的有机整体，从而提高办公效率。与传统的办公建筑相比，景观式空间办公建筑除了易于组织办公布局外，建造成本低也是最重要的优点之一。景观式办公空间的大量实践还催生了新型办公家具的出现，办公家具根据不同工作人员的不同行为而专门设计，由一系列模数化的组团式立柜、各种形式的桌子和一些灵活隔断组成。
（2）组合式办公空间
1973 年石油危机引起的经济衰退，降低了景观式办公空间建筑的受欢迎程度。办公空间采暖和照明费用的提高，使景观式办公空间的优点变得昂贵了。另外，景观式办公空间自然采光差、缺少室外视野、缺乏自然通风的缺点逐渐暴露出来。调查显示办公室员工们已经不再欢迎景观式办公空间了。欧洲一些国家还出台了相关条例，规定每个员工的使用空间，以保证员工获得自然采光和室外视野的权利。
反映这种趋势的一个实例是1978 年滕布姆建筑师事务所（Tengbom Architects）设计的佳能公司瑞典总部，这座办公建筑创造了一种组合式办公空间方案，将隔间式办公室与开放式空间相结合。隔间式办公空间是设有玻璃隔断的小房间，沿建筑物周边布置，可以享受自然采光和室外视野，是员工的私用空间，不受其他同事干扰。开放式空间位于建筑中部，配备公用设施，如复印机、档案室、会议室等，开放空间起到了起居厅的作用，促进员工之间的相互交流。
（3）电气化办公空间
20 世纪80 年代，能源危机接近尾声，商业活动有所恢复。
20 世纪80 年代中期，个人计算机成为办公室的普通设备，出现在员工的办公桌上。办公建筑的计算机化成为全球化的发展趋势，办公建筑必须处理数据电缆和个人计算机带来的额外制冷负荷。1986 年理查德·罗杰斯设计的伦敦的劳埃德大厦就是为满足这种对电气化办公空间的需求而进行的建筑实践。劳埃德大厦富于表现力的高科技外观，表达了公司的信心和实力。建筑的附属功能设施，如电梯、楼梯、厕所都环绕在建筑物周边，建筑内部有一个从地面到顶部高达72m 的巨大的中庭，中庭之上是一个拱形采光顶，为大进深的平面形式引入天然采光。办公区设计了更高的楼层空间和吊顶，以便安装大量电缆和管线装置。（图9）

9. 伦敦劳埃德大厦中庭空间

（4）虚拟式办公空间
20 世纪90 年代，随着移动电话、笔记本电脑之类的硬件及诸如互联网浏览器与电子邮件之类的软件等信息技术的发展，带来了办公建筑的“虚拟化”，办公可以变得更“自由”，可以没有固定的上班地点和上班时间。于是，人们开始谈论适合自己的工作场所，当时的杂志也大量刊登人们在咖啡馆、在家里、在水池边工作的图片。随之而来就产生了办公建筑上的变化，也就是虚拟式办公空间模式。一个有趣的例子就是荷兰政府的动态办公大厦（Dynamic Office, 1997 年），这座大厦综合了组合式办公空间与桌面共享办公的理念，构思的出发点来自员工在大厦内的活动行为，针对不同的活动行为设计了不同的工作场所：有单独活动的专用办公室、适合团组工作的开放式办公空间以及各种非正式办公区。

二、办公建筑的设计展望
办公建筑作为当代经济繁荣、社会进步、技术发展的标志，已经成为21 世纪城市运转状态的象征，反映了过去100 多年来人们工作方式的深刻变革。随着办公模式的改变与时代主题的发展，办公建筑的设计理念也被赋予了新的内涵。
1. 个性特征塑造与群体标识性并重的建筑形象
由于城市土地资源的紧缺和人口的增长，加上强大的市场推动力，从建筑形式来看，建造越来越高的办公建筑仍是主要趋势。办公建筑突出的外部造型特征可以有效彰显公司形象。
在城市规划层面，办公建筑的城市空间分布特征呈现一种集约化倾向，不同类型的办公建筑相对集中于城市的一定区域内，如中央商务区、行政中心区、金融中心区、科技创新园区等。办公建筑作为城市整体环境的组成部分，其单体的开发建设与城市规划设计紧密关联。办公建筑的外部形象设计应以城市整体环境功能和形态考虑为先，研究与城市及相邻建筑间的关系，在此基础上进行建筑单体形象设计。办公建筑在城市特定区域成簇群的出现，使整个办公建筑群体成为具有标识性的场所，办公建筑形象的意义因为群体标识性而得以扩展。办公建筑必须处理好城市群体标识性与单体造型特征塑造之间关系，过分追求单体建筑的个性特色，往往造成城市景观的光怪陆离与杂乱无章。北京中关村创新园区在建设之前进行了城市设计，总体空间布局采用了“整体设计、点轴结合、组团布局”的原则，也有45m、60m、80m 几个控制高度。局部亦形成了较统一的城市片断。但从总体建成效果来看，虽然单体建筑各有创新，可是由单体罗列形成的群体，仍显得凌乱无序。究其原因，还是单体建筑之间缺乏设计逻辑上的联系，单体的个性远大于群体的共性。
2. 人性化的办公空间组织模式
办公空间的组织模式更加强调员工的工作环境。人们认识到办公环境如何，员工如何交流想法，如何吸引最杰出的人才，是企业运作成功的关键，工作环境反映企业文化。办公建筑设计将更加关注室内办公环境，在办公空间设计方面有三种趋势：一是更开放更透明的空间，二是无区域划分式办公空间，三是建筑内部流线组织的变化。
开放透明的大空间仍将是办公建筑主流的空间组织方式，
具体做法是将开放式办公空间与中庭和空中花园相结合。中庭是极具魅力的空间，可以将自然光线引入建筑空间的深处。办公区域有绿化和休闲活动空间穿插其间，为人们的休憩、洽谈、交流提供良好环境。同时，人们还希望能够控制自己的环境，渴望拥有自己的个人领域，能够看到室外景观，更喜欢自然采光。办公空间不仅要有高效的利用率和灵活性，还应满足人类天性的基本需求。
无区域划分式办公空间是一种新潮思维，员工只有个人小橱柜，没有固定的办公场所，员工相互共享他们的办公空间，有可能每天被指派到一个不同的地点工作。互联网和移动技术的发展，使这种“无领土”的办公观念成为可能，员工甚至可以在休息廊或咖啡厅里工作。英国电信大厦的许多办公空间都是无区域划分式的，远程办公的发展使员工在办公室的时间可以更少，其结果是英国电信大厦中的3000 位员工共享1300个办公空间，从而也节省了办公空间。
办公建筑内部不同的人流动线组织模式会带来办公空间设计上的变化。传统的办公建筑多在入口处设置专用门厅，人们经由门厅进入电梯厅，乘坐电梯至各个楼层，最后到达办公场所。在这样的流线组织中，交通流线空间都是封闭的，空间昏暗、令人郁闷。当代办公建筑采用开放式大堂空间组织流线，并在其中设有休息和服务设施，电梯与中庭相结合，设置玻璃景观电梯，使公共空间开敞明亮，提高建筑内部人流动线的可视化程度，建筑内部的公共场所也会增添安全感。
3. 新技术对办公建筑的影响
未来办公建筑的设计必须为技术进步留有余地，技术的发展对办公建筑的影响是多方面的，比如材料、设备、施工技术的改进。其中信息通信技术对办公建筑的影响至关重要。互联网的发展使地域和时间之间的传统关系发生了变化，使分散化工作成为可能。互联网有潜力给世界各地二三线城市及乡村地区提供更多办公室工作机会，以减缓人口向大城市集中的进程。
企业可以利用电子通信手段将工作分包到成本更低但有能力的次要城市，增加那里对先进办公建筑的需求。无线技术的应用将使办公建筑在更高的信息化水平上运作，并将对我们如何兴建、使用和维护办公建筑产生深刻影响。例如为了通信和电缆布线的需要，传统办公建筑往往需要设置空抬高的地面，随着无线充电、无线网络等无线设备的普及，类似传统做法也许很快就会过时。
4. 绿色办公建筑设计
对环境与生态问题的日益关注，能源价格的不断上涨，以及各国政府采取更坚定的节能政策，人们对“绿色建筑”的兴趣高涨。办公建筑的开发建设会消耗极大的物质资源，办公建筑的使用和运行要消耗大量能源，其排放物会对城市产生污染引起城市热岛效应。绿色办公建筑的发展是必然趋势。
目前欧洲对绿色办公建筑设计的探索较为成熟，诺曼·福斯特设计的法兰克福商业银行大厦树立了生态高层办公建筑的典范（图10），主楼的标准层是呈微微弧状的三角形平面，中间是一个通高160m 的中庭，给建筑带来了自然光线和景观。
在三个立面上各开了3 个巨型空洞，每个洞有3 层高，与侧面互相错开，每边空洞的平台上种植花草树木，使大楼的采光通风效果极佳。这座大厦的双层立面中具有气候调节的空气层，也配置了可开启的窗户。根据欧洲的经验，建筑立面外墙系统是绿色设计的一个关键方面。多层外墙系统的层间有可启闭的窗扇和遮阳装置，空气可通过其中，设计这种墙体是为了最大限度地降低办公建筑对空调等设备的需要，当然会增加外围护结构的造价，其增加的造价可由减少机械设备投资，降低日常运行能耗费用来补偿。此外，空中花园、绿化屋顶、再生材料的利用也将作为绿色办公建筑设计理念普及起来。

10. 法兰克福商业银行大厦

5. 办公建筑的角色转变与功能多样化
办公建筑在城市中的功能角色正在发生转变。办公建筑不只是人们工作的场所，它的开发建设、选址与空间分布对城市的发展起到了推进器的作用，并将对城市交通、职住关系甚至城市的发展方向产生影响。随着城市中工作、居住、休闲、交通功能的相互搭接更加紧密，办公建筑的开发将与商业餐饮、文化艺术、休闲娱乐以及公共服务设施相结合，各种用途共同形成一个综合的城市功能区。办公建筑用户会日益感到他们与充满生气的城市生活联系起来，激活对传统城市体验的兴趣。
巴克敏斯特·富勒曾认为办公建筑是我们社会最大的浪费，它消耗了如此多的资源，而一天只使用8 小时。今天的办公建筑多功能混合模式成为一种发展趋势，单一功能的办公建筑难以适应现代人们工作生活的需要。办公建筑内部能容纳各种商业、餐饮、娱乐、文化设施，大大提高办公建筑公共空间和服务性设施的利用率。在非高峰时段，办公建筑大堂内不再会是空无一人的，它会包含多种交流互动功能，一天24 小时，一周7 天都在运作，并将扩大办公建筑在社区里的作用。高层办公建筑的底层空间也趋于开放，在扩大公共活动空间的同时，成为城市生活空间的一个组成部分。

结语
20 世纪以来，办公建筑在世界各地城市的快速变化中扮演了关键角色。人类近100 年的历史与以前数千年的历史比较，最大的不同是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口超过了乡村人口。办公建筑就是在这一历史背景下成为了当代最重要的建筑类型。随着社会需求量的增加，在新的世纪里，办公建筑在城市中的地位将继续得到加强。各种新型办公建筑仍不断提高城市中心区的密度，成为城市建设现代化的象征。
办公建筑快速发展的时期，也是全球经济一体化和技术影响无所不在的时期，全球化和技术促进了全世界的办公建筑相互趋同。然而还可以看到不同的历史背景、城市文脉和自然气候力量的强大作用，使办公建筑保持了差异和变化。同时，每一座建筑又都是个人积极性、想象力、决策力的结果。办公理念的变化也推动着办公建筑的演进历程，尤其是在办公空间组织方面。一种新的办公理念脱颖而出，然后成为流行趋势，最后又被新的理念代替。当然，办公建筑的设计不应只重视理念和潮流，还应重视人类不变的共同需求，如对自然采光、室外景观、交流、私密性、领域感的需求。这些原动力仍将促办公建筑继续发展演变。

参考文献：
[1] 李汝火：“当代办公建筑的发展趋向”，《华中建筑》，1995.3， 第61—66 页。
[2] 项秉仁：“我国近年新建办公建筑的特点与问题”，《 城市建筑》，2008.8，第7—8 页。
[3]“信息时代的新办公建筑”，《 城市建筑》，2009.8，第6—9 页。
[4]（荷）于里安·范米尔：《欧洲办公建筑——办公建筑设计与国家文脉》，李青春等译，知识产权出版社，北京，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