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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异相—于会见油画作品展在京开幕

  • Update:2012-05-15

        2012年5月12日,大地异相——于会见“大地系列”油画作品展在今日美术馆三号馆开幕。本次展览由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杭间老师策展。展览开幕式上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包林老师,策展人杭间老师,今日美术馆副馆长高鹏以及艺术家于会见先后致辞。

“大地”突然,,
杭 间


        大地景象的变化也是一部人类介入自然的历史,因此,艺术史中的风景画从某种意义上看,是一种特殊的断代史,不同年代的画家观察和思考所处变化,完成了无数历史景象的片断,从这个角度看,西方文化体系中的风景画,虽与中国传统的山水画不同,但也呈现着史诗般的意义。
评价于会见的油画作品,也可从这样一个角度去看,他不仅观察记录了中原大地的风景变迁,同时也表达了他对大地异相的吃惊和忧虑。他埋头画画的十几年间,有绿色麦苗的田野不见了,隆隆的推土机像一个怪物在黄土上横冲直撞,将土地拉得满目疮痍,鸟找不到归巢,作为人类思想和信仰象征物的塔在苍凉的大地上显得怪异,很显然,他的作品中呈现的深深不安,折射了这一时期人类改造社会、改造自然的荒谬性。他为了强调这种“异相”的荒谬,提示般的强行介入了一只看上去非常不祥的大鸟,似乎象征了产生种种不适的“现代”的黑的恶的力量。
        这景观其实是人的作品。无须赘言,风景中的精神历来都是人的映照,于会见清楚这一点,他的作品中常见的隐隐约约的人,往往都是含义不明的“丑角”,夸张的动作令人可笑,表演般的动态显得生硬,反衬了风景的悲凉。因为画家最终意识到,现实的风景虽然遭到了一代人的破坏,但于生生不息的大地而言,仍然是渺小的、暂时的,沧海桑田,终将复合到混沌和自然状态。人的痕迹不过是一种历史的书写,成为时间的片断。
        于会见风景中的思想表达是有节制的,含蓄的。他着力营造的那种超现实意境,正是提醒观者在风景面前保持一种客观和新鲜的有效手段,他试图在现实和超现实中找到无缝的衔接,以保持对“大地”突然来临的一切。
        当然,人终究不能离开现实而生存,于会见对“大地”的超现实的揭示,不仅仅是为了排解那种普遍的对环境的、可持续发展的忧虑,更多的是通过作品强调了今天对“故乡”缺失的焦虑,对放逐“异乡”的无奈。他的风景画中那种具象表现的技法,看似挥洒随意的笔触,以及黄褐色调为主的迷蒙景象的营造,恰如其分的表达了这种没有答案的“乡愁”。
绘画应该回到“绘画性”,也就是画家应该回到感性的内心,理性只是具象表现绘画的“残余物”,它可以用余光感受的到,但是看不见。于会见“大地异相”油画作品,在中国当代艺术中的价值,也在于此。

大地是一张皮
于会见


        大地是一张皮。
        皮上面是现实,皮下面是历史。
        现实制造着历史,历史印证着现实。
        大地孕育万物,承载着人类的悲欢离合,人与大地共生共荣,人对大地情有独钟,而大地却默默无语。
        大地厚重、苍茫,大地又很脆弱。有了人,大地有了表情,有了故事和传说,人在大地上制造着新的物的世界,大地异化了,变的有性格,有表情,喜怒哀乐,酸辣苦甜,与人共舞。
        人与大地,人制造着新的万物,连上帝也选择了新的职业。大地是一张皮,卷裹着人的一切作为。原始——农耕——工业——信息,人类正在继续创造着未来不知道的社会。金字塔、斜塔、佛塔、电视塔、移动塔,一个“塔”字就有道不尽的故事和传说。我们是人,我们制造,我们活的有精神,我们会成为大地皮下的历史。
        人与大地,人制造着精神世界。大地是物,人制造新的物质世界的过程,也是精神的制造过程。理想、信念支撑着人类探索,伴随着无知、迷茫和痛苦,人们在已知的大地上制造着。孔子、孟子、庄子、孙子、韩非子。一个“子”字留下了无数的精神产品。他们是人,他们制造,他们活的有精神,他们已成为大地皮下的历史。
        30多年前,一次在家乡有个叫佛光村的山坡上画画,一放羊老人问我,“什么叫历史”,年少而不能回答。于是,老人很肯定地告诉我说:“历史就是好事、坏事的堆积”。当时很惊讶。老人又问:“什么叫军事家”,我一脸茫然,他很严肃地告诉我:“杀人多就叫军事家”,我惊愕。老人告诉我,他原来是国民党士兵,1949年国民党溃逃台湾他没去,当了逃兵回到了家乡,本想立功,平安渡日,可一生很不平坦。而同去当兵的乡亲有的去了台湾,现在回来成了荣归故里的华侨,心里不平而又后悔。后悔当初应该参加皮司令领导的八路军或游击队,抗日时离村几里地就有一场著名的碾道湾战斗,解放后也能成为英雄。老人很朴素的诠释了他认为的历史。老人制造了自己的一生,制造了人的精神,老人已成为大地皮下的历史。在大地上他很渺小,小到用显微镜看大地也很难看清他的面孔,但放大了他的精神世界,就是人与大地的历史。
        对大地的钟情源于年少时无忧无虑的在大地上生活的经历,泥土的芳香至今难以忘怀。每当秋收后,奔跑在耕过的大地上,松软的、湿漉漉的土带着清新,从脚心润入全身,蹦着、翻着跟头,心与大地共跳动。夕阳西下,大地越发沉稳,远远望去,忙碌的人们撒在田野上,村庄里已有炊烟飘向天空,奔到地头,背靠着齐田横的墓碑(据历史记载,齐田横死于洛阳东30里处)休息,等待大人们收工回家。
        方圆几公里内,散落着二里头文化遗址,尸乡沟,商代西亳城就在屁股下坐着(上世纪80年代末发现),夏商断代以此方圆几公里的文化为主要依据,把中国历史向前推进了2700多年,因此大地上的皮已翻阅了5000年了。
        对大地的反思源于对生存的体验。大地上日新月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正所谓有专家曰:我们今天的发展是西方一百多年才完成的历程,是中国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发展速度。眨眼间,我们从农耕时代进入了信息时代,电视机、寻呼机、抽油烟机、手机,各种“机”疯狂地进入我们的生活。泥泞的道路变成了柏油路,又变成了高速路,又变成了高速铁路,各种路编织在大地上。人们没有思考的时间,错乱、错位之中进入了无思维时代,社会发展着、变化着,河流托着焦泥慢慢干枯,空气中弥漫着彩色浓雾,大地让你的家,你熟悉的景物,很快成了历史,大地之“皮”已变的满目苍痍,人们依旧忙碌着,创造物质与精神世界,我们是人,我们制造,我们活的有精神,我们会成为大地皮下的历史。
        选择以大地为母体的绘画创作,是选择一生可诉说的绘画语境。绘画艺术发展至今,有的说是精神,有的说是技术,有的说是秀场,有的说什么都不是,主流与非主流,体制内与体制外,众说纷纭。其实,绘画就是绘画,爱她就不要有私心,不爱她就不要和她混。
        人与大地,大地是母体,人是母体里的魂,魂不守舍,人就失去了自我。
        感谢策展人杭间兄的鼎力相助和友情,感谢今日美术馆同仁的悉心服务和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