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展园——折射一座城市的地域性景观

园林展作为园林( 园艺) 展览，最早出现在欧洲。1809 年，比利时举办了欧洲第一次大型园艺展，从此形成了园林展览的初步观念。现在世界上主要有3 种不同级别的园林展：一种是由国际展览局(BIE) 批准的世界园艺博览会；另外一种是由国家举办的园林展览；还有一种是由城市举办的国际花园展。[1] 中国自1999 年昆明世界园艺博览会以来，各级别、各类型的园林展得以举办，为园林行业提供了交流和学习的平台，也成为城市建设和人文旅游的新亮点。省园林博览会规模虽不及世界园艺博览会与中国国际园林博览会，但却是形式多样、影响广泛、深入人心的园林展，城市展园能折射出一座城市的地域性景观。
所谓地域性景观，就是指一个地区自然景观与历史文脉的总和，包括它的气候条件、地形地貌、水文地质、动植物资源，以及历史、文化资源和人们的各种活动、行为方式等。地域文化的形成与周边自然、人文和社会环境相互关联，与土地地形、居住形态、建筑空间和社会活动等息息相关。[2]地域文化具有自然和社会双重属性，是一个开放的系统，并会与当今社会形态进行有效融合，呈现出多重文化属性的良性发展态势。地域文化根植于景观之中，地域性景观成为塑造城市特色、促进旅游及城市发展的需要。

1. 从凤凰山看市区(20 世纪30 年代、21 世纪初)

2. 唐山园平面图

3. 五个主题园

4. 丰润区曹雪芹公园

5. 开滦国家矿山公园

6. 南湖生态公园树岛

一、城市展园的设计思路
园博会城市展园是尺度较小的园林，其设计不同于园博会中的其他主题展园，有着自身相对特殊的属性和要求，需处理好空间形式与展览功能的关系。城市展园建在主办城市，要兼顾园博会主题和参展城市主题，重在表达参展城市的园林与文化；面积很有限，但要通过较小规模的园林形态表现整座城市的园林景观特色。
1. 两重主题性
主题是园博会的主旨和亮点，它凝聚了其核心展示文化，是各个展园务必要尊重的总主题。各参展城市分主题则是园区内各个城市展园的思想再表达，分主题内涵要和总主题精神高度融合，共同体现在城市展园的设计与建造之中。城市展园既要体现主办城市的场所特征，又要明确表达参展城市的地域文化。这就要求设计者紧密结合总主题，利用场地内地形特点，考虑场地外周边环境，在有限的基地内将参展城市的自然资源、建筑风格、历史文化、民俗风情用园林景观语言来表现，让参观者清晰阅读、深刻理解参展城市。
2. 小尺度营造大空间
园博会展园的数量大都比较多，各城市展园所占面积一般也十分有限，多在一千至几千平方米，但要肩负宣传城市园林特色、提升城市品牌影响的重任。在满足基本功能的前提下，对参展城市的地域文化和历史沿革进行传承和发展，并赋予其新的语汇和内容。要将小尺度形态营造成大空间园林，就需要凝练主题、理清结构、强化细部，表现最有代表性的城市特征，从而展现整个城市的文化与魅力。除了游憩、观赏设施以外，体验性和参与性设施的巧妙引入能够增加对游览者的吸引，加深对展示内容即参展城市地域性景观的了解。
二、唐山园的主题构思
1. 基地概况与分析
河北省第一届园林博览会于2012 年在石家庄正定新区举办，主题为“园林走进生活”。唐山园位于整个园区东南部，占地面积8000 平方米，北侧为燕赵园区主干道，西侧、南侧紧邻水面，东侧为秦皇岛园。[3]园区所处位置优越，面积较大，地势东高西低，最大高差2.5 米，这为展园设计提供了较为理想的条件。
2. 主题推导与立意
“凤凰•涅槃”的展园主题，是2016 年唐山世界园艺博览会“都市与自然•凤凰涅槃”主题的先期铺垫。取凤凰之羽的形象作为园区平面的构图形式，寓意唐山在36 年前几乎一瞬间被夷为平地，如今已经如凤凰涅槃般复苏，不仅成为环渤海经济圈的重要成员，更在生态城市建设方面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园路等硬质景观的线性元素构成舒展飞翔的抽象凤凰图形，而每一个椭圆图形则分别为一个主题园。园区人工景观元素多采用工业材料，突出唐山新型工业化城市特征。
3. 整体布局与入口
整体布局形式为园中有园，布局结构为一条中央景观带串联主次入口和主题园。园区有三大要素构成：一是绿地丛林，主题园掩映其中；二是中央景观带，蓝色铺装寓意环城水系和南湖；三是园中园，即由绿篱围合的人文、工业、滨海、宜居、生态共5 个折射城市地域性景观的主题园。主入口区包括入口广场、凤凰之塔、接待中心等。入口广场彩色铺装，蓝、绿、棕色相间，寓意海洋、湿地、土地。凤凰之塔题写“唐山——腾飞的凤凰城”，寓意城市涅槃重生。16 米高的凤凰之塔是主入口区最主要的标志，采用看起来有一层锈的“耐候钢板”营造历史沧桑感。接待中心内设置问询中心和展示空间，20 多个变化的面围合而成的接待中心选取“乌金”煤炭造型，提示资源型城市转型的迫切性。
三、折射一座城市的地域性景观
地域性景观应从城市的历史文化背景及风土人情中挖掘，应对地域特征有实质性的认识，从中抽象出表现形式和表达手法。“五个主题园”构成展园的主体，将唐山的历史文化底蕴以及新唐山的生态城市建设展现给游览者。
1. 反映人文历史
城市展园设计需要通过对地区人文历史的研究来获得创作灵感。唐山历史悠久，人杰地灵，文化底蕴丰厚。评剧、皮影、乐亭大鼓被誉为“冀东三枝花”。清东陵、曹雪芹公园、成兆才纪念馆、李大钊纪念馆等人文景观纪念这座城市的历史与人物。人文园采用图文结合的表达方式，配合皮影生动的表现力，在折线实墙部分展示城市人文历史。
2. 象征工业化城市转型
地域性景观是自然生成与人类文明的综合反映， 是在农业、工业以及服务业发展过程中认识、利用和改造自然过程中演变的具体形态。唐山作为具有百年历史的全国重工业基地，被誉为中国近代工业的摇篮，但开采和生产活动使城市生态环境受到极大破坏。因此，开始逐步推进资源型城市转型，按照生态城市的理念规划城市、建设城市。城市保留那些处于特定地段并具有浓厚工业底蕴的旧厂区或其重点部分，改造更新为城市主题公园，如开滦国家矿山公园、城市展览馆公园、大城山东西园等。钢架绿篱、网格廊架构成工业园空间主体，突出新型工业化主题。绿化树种采用挺拔的新疆杨，表达向上不屈的生长态势。
3. 反映滨海优势
水和土地是重要的景观构成要素，其形态是对不同地区自然环境特征的反映，支配并引导着地域性景观的形成与发展。曹妃甸区不仅是唐山沿海发展的重点，也是河北省国家级沿海战略的核心。曹妃甸湿地是具有国际保护价值与研究意义的北方最大的滨海湿地。滨海园为了突出唐山的滨海优势和未来前景，采用地图的形式表现其3 个港区。绿化树种应用了滨海地区的特色植物柽柳。
4. 象征住宅的宜居化
住宅等建筑是人在自然中长期生存而营造的安全据点，是地域性景观的结晶和集聚，能鲜明地反映地区差异。一个集人文之美、工业之美、山水之美于一身的宜居城市，规划以“ 三山”（大城山、弯道山、凤凰山）、“三湖”（南湖、青龙湖、弯道山湖）为重点的秀美景观和城市亮点，建设生态宜居城市。宜居园绿化植物采用芳香类开花树种和灌木花卉。
5. 反映生态特色
树立生态文明建设理念，要求我们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生态景观已经成为城市规划建设的重要基础，是城市可持续发展的前提。南湖是南湖生态城乃至唐山最美的生态公园，2005 年由当时建设部批准设立国家城市湿地公园，曾获得“迪拜国际改善居住环境最佳范例奖”。生态园沿曲线路径布置小型玻璃展板，通过图文展示的方式介绍生态特色。
四、植物配置彰显乡土特色
具有可识别性的乡土植物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地域性景观。乡土植物可以反映特定地区的价值观念、哲学意识、审美情趣、精神文化等地域特征。植物配置强调立体层次，植物选用能在石家庄生长良好的、具有唐山地方特色的乡土树种来烘托和展现地域植物风情。多采用核桃、板栗以及唐山地域特色的安梨、山楂、国槐、月季等。同时又兼顾生态多样性，底层采用丰富的观赏草本植物，如萱草、鸢尾、早熟禾、芦苇等，体现乡土植物强大的生命力。坚持适地适树原则，将适宜的树栽植到最适宜其生长的地方，充分反映出地方乡土植物特色，才能使植物发挥出最大的生态效益。[4]
结语
国内外城市展园中一些新颖的设计手法和独特的设计思想值得借鉴，如地域元素的挖掘提炼、材料的循环使用、污染的因地处理、生态的应对手段和艺术的创造等。我们应当更加理性地对待园林展，对后续发展的思考要贯穿规划设计、建设管理的始末，真正使城市展园折射地域性景观，实现节约型、持续性发展。
注：图1 为李耀东拍摄，图4 为百度图片，其余为作者制图或拍摄
*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编号13YJCZH048 ；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资助项目，编号TJSR12-008
注释：
[1]王向荣：“关于园林展”，《中国园林》，2006.22。
[2] 闫荣、闫莉：“景观设计中场地特性和文化的传承与延续”，《北京林业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11.10。
[3]河北省第一届园林博览会官网，河北风景园林网。
[4] 潘剑彬、李树华：“基于风景园林植物景观规划设计的适地适树理论新解”，《中国园林》，201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