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执行·落地：基于CDIO模式的用户体验设计教学探索
- Update:2014-10-04
- 周 睿
- 来源: 《装饰》杂志第7期
内容摘要
CDIO 教育的目的是为将学生培养成适应于实际工作情况下的“整装待发”的工程师，使其提前具备相应的工程能力和技术基础知识。以成都美食文化主题的文化体验为创意核心，通过引入内部项目立项机制，把创意的落地实现作为目标，将 CDIO 培养模式置入到用户体验设计（UXD）相应选题的交互设计课程教学中，让设计创意通过有效的组织和执行，最终实现设计落地的全流程，探索匹配于现实设计团队环境中一体化设计教学。
关键词 ：用户体验设计、CDIO、交互设计
以移动终端客户端产品定位的用户体验设计（User Experience Design，缩写为 UED 或 UXD）教学需要整合用户研究、交互设计、界面设计等诸多环节。用户体验设计立足于人们的诸多需求，提供一种高效、愉悦的解决方案，而非仅仅是孤立、漂亮的视觉风格或炫酷的动效设计。它包含了一个系统的链式设计流程与相应的设计方法，并且往往置于一个团队协同的构架之上。就其教学而言，由于多元的内容趋于复杂，既包含了设计流程、设计方法等知识层面内容，还包括了执行力、协作力等诸多方面的素养训练内容。就设计学科专业而言，因此针对 UXD 的教学复杂性进行以解决问题和能力构建为基石的教学改革和探索，将 CDIO（构思 Conceive，设计 Design，实施 Implement，运行Operate）的一体化路径与之相契合，实现以理论加经验的“做中学”为教学模式，培养设计师具有创新、构思、设计、实现，乃至运行一系列链式环节所需的设计能力与其他综合素质。
一、基于 CDIO 的教学设计
创意对于设计专业而言，在构思阶段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但创意也并非意味着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幻想。采用 CDIO 培养模式的用户体验设计教学平衡创意思维的发散性与创意落地的实际性 ：CDIO 立足于以产品研发到产品运行的生命周期为载体。以设计工作坊为教学单位形式，进行内部项目的立项，开展小微型项目制平台基础上的 CDIO 培养。
1. 教师角色
在内部项目制中，设计专业的教师扮演了多重角色 ：（1）项目甲方，项目的设计需求或研究需求源于教师的导入 ；（2）设计总监，教师需要把控设计的取向和设计质量是否符合立项之目的 ；（3）教学导师，一方面需要激发学生的兴趣点及其主动学习的积极性 ；另一方面在具体的项目推进过程中，尤其注重针对完成项目所需的基础知识、设计技能和其他方面素养的培养和训练。
2. 团队构建
教师应谨慎思考如何搭建高效的团队保障运行（O）这一目标。针对于用户体验设计的各个重要设计环节与设计流程，形成较精干短小的垂直组织架构。人员匹配上，一是要注重跨年级的成员搭配。尽量在团队协作中可以形成以老带新的局面，尽量减少过多地因为教学层面所需而呈现的项目制后续执行障碍问题。二是成员角色的设定。该角色的设定又往往要考虑每个学生的兴趣点，既要挖掘技能所擅长的方面，又要能从其他成员角色中进行学习弥补其不足。就移动互联产品设计项目来讲，往往设置了用户研究员、交互设计师、UI 设计师。从 CDIO 培养模式强调项目运行环节的角度而言，根据人力资源情况，还可引入跨专业的前端开发工程师。整个项目制CDIO 教学的成员团队构建模式参见图 1。
1.项目团队垂直构架
3. 多元培养
项目制的内部属性可以让教师将培养内涵尽可能不受到商业性项目那样的制约和局限。设计项目过程中的创意思维面向的是创新能力及其能动性的培养。创新活动并非是充满惊喜的“哇”，而是需要持续培育的行为。开始创新的方法之一：不进行迷人的抽象概念讨论，投入真正的行动中去[1]。这也正是本次教学探索目的 ：强调创意之后的执行与落地，整个完整的链条促成非冲动性体现的创新素养。CDIO 培养大纲将工程毕业生的能力分为工程基础知识、个人能力、人际团队能力和工程系统能力四个层面，大纲要求以综合的培养方式使学生在这四个层面达到预定目的。项目制的教学模式，并非忽视基础知识，而恰好正是由项目执行来推动过程问题的基础学习。面向未来就要探索创新，要强调能力和过程性知识，强化全局性知识，缩减陈述性知识，促进学科融合或交叉，压缩空洞概念和理论的学时[2]。设计能力、团队协作能力等方面则在用户体验设计项目中重视度更高。成员角色的多元性与 CDIO 的一体化学习相对接的全流程。
二、围绕 CDIO 的教学管理
1. 明晰落地目标
不论是从进行教学改革的探索目的，还是从进行项目立项的价值来考虑，都需要明晰设计实现环节。UXD 项目的实践最终呈现要求以在相应的智能手机应用市场平台上进行上线。此外，根据实际的需求和项目潜在的发展价值，还可以探索后续的推广宣传，将教学的成果价值衍生和延长到教学之外，即形成以目标为推进主线的教改路径 ：创意探寻——设计执行——实现落地——拓展延伸。归根结底，要强调设计师将以创意思维、创新设计落实并转化为面向现实境遇实现设计的能力。
2. 注重教学目的
一体化学习是 CDIO 的一个主要特色，学生可在实际环境中学习学科知识的同时，培养个人、人际交往能能力以及产品、过程和系统的建造能力[3]。由于前述的落地前提，立项后的诸多现实要求或限制，例如人力成本（包括用研成本）、项目进度、计算机技术、团队协作力等等情况都将有区别于纯粹的一般课堂，形成了一个最接近真实的设计工作处境。但此过程中，必须紧密抓住以教学为根本目的。根据一体化的学习经验，教师能更有效地帮助学生把学科知识应用到工程实际中，并能更好地让学生满足设计专业的要求。
3. 强调项目管理
一方面细化到第二级的 CDIO 教学大纲，将学习效果明确地提出了团队人际交往能力、在企业和社会环境下的系统问题。除了知识和技能以外，这恰恰是 UXD 的教学急需的。另一方面，在设计执行环节给以不断的省视保障项目推进力，也是项目管理之所需。目标良好的项目管理可以提升设计师的创造力。有些设计师在校期间注意以更高效的方式完成老师分配的作业，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学到了一些组织管理技巧，使得他们的工作更为有效[4]。项目制的教学能训练或传授到学生在传统课堂教学中鲜有感受的执行力、协同力和管理能力。
三、实施与执行过程
1. C ：构思——启动项目与明确任务
（1）构架团队
为了阶段性地完成项目，可以按照项目的特征来准备，需要在项目启动会上完成的事情包括有确定人员配备、时间节点和协调方式等。其中，人员匹配需要在项目启动会之前进行沟通[5]。根据前述教学设计的思路，笔者将主持的某纵向研究项目进行子课题划分进行引入内部立项 ：针对成都美食文化体验的 Android 平台的 APP 设计。在立项的一开始只给出一个主题限定，将具体的创意点置入构思引导环节。并把项目启动所需的管理流程工作一并纳入，包括构思进度计划与初略编制成本预算、明确协同方式等。
在构建内部项目团队时，由于学生处于教学和指导过程，能力并不完善，因此注意区别于外部企业项目团队成员角色。而用户研究、交互设计、视觉设计等岗位角色的设置，需要由教师对学生能力倾向的日常洞察以及立项前的沟通交流，既要了解其期望又要考虑能力匹配度。然后在后续的设计流程中进行类似于轮岗式的训练。但是，每一个阶段都会有相对主导的人员。譬如，当用户研究阶段需要交互设计师和视觉设计师共同参与时候，承担用研的人员则为该阶段的主导者。
（2）产品构思
构思阶段包括确定客户需求，考虑技术和商业模式等。而 UXD 的用户研究流程环节则基本与之契合。除了项目启动会，教师以一个成员角色身份参与到头脑风暴会议中，既有思创的贡献，还利用思维导图等手段来呈现该构思过程，促使学生在构思阶段除了创意还得到组织能力的训练。经过图 2 设计流程的执行，最终确定了以体验成都美食文化的火锅为创意对象，设计开发一款针对平时较少接触或不了解四川火锅人士（包括儿童）的 APP，提供多菜品同时倒计时、口感推荐与选择等协助烫火锅的功能，同时又具备美食文化的娱乐性（产品名“火锅控”）让来四川的游客在享受美食时体验地方特色文化。在构思阶段，一方面将诸如竞品分析等基础性技能融入指导内容，另一方面也确保以产品应用为导向、以运行为目标。此外，在该时期就将软件前端技术纳入设计团队中，而并非仅以设计知识为单一背景。
2.项目设计流程与教学主线关系
2. D ：设计——做中教与学
将设计方法转化到项目设计流程中，从纸本到应用、再从应用到推进，这种实践化的教学模式即是以应用为导向、以产品 / 结果为目标、以工程过程为教学组织主线[6]。如图 2 所示，整个教学主线即为 UXD 的基本流程，也同时与 CDIO 并轨。
（1）CDIO 教学周期
参与产品、过程和系统全生命周期的各个阶段就是构思、设计、实施和运行。它呈现出了与用户体验设计项目的各个流程环节具有一定的重叠并行模型。例如紧盯创意落地的实现度，这较一般传统教学模式有着明显区别。其中设计环节是重要的教学过程，形成做中学 ：Learning by doing。
（2）具体知识的教学
CDIO 教学同样需强调基础，在教学主线上注重学生学习内容的植入，传授学科知识。在项目中教师须谨慎对待“学徒式”模式，后者难以通过合理的教学组织参加基础知识的学习。以在本项目流程中用户研究为例（参见表 1），在学生进行实践之前，通过恰当的教学组织形式给予讲解和传授，将亲身参与作为教学示范。例如在“火锅控”的用户访谈环节，在理论讲解的同时构建了访谈提纲，并以其中一次面访有效推进执行，为同学们做主访的用研起到示范作用 ：除了理论外更重要的是访谈技巧和经验的传授。访谈完毕后明晰资料整理要求，以及在研究分析里如何为设计做到对应性支撑。就教学而言明确两点 ：一是做到理论到实际实践的过程 ；二是强调应用结果的导向。在实际工作环境中，建立清晰的任务和输出物概念。示范的教学作用在于教师引导传授，而不是靠学生自我摸索，实践之前的夯实基础知识是不可或缺的过程。
表 1. 用研知识环节的教学举例
3. I ：实施——综合素养的训练
UXD 项目对整个团队的沟通交流能力等有着相应素养的匹配要求。例如，在成员与成员之间，不同流程之间的协同关系 ；成员与用户、成员与项目方等之间的沟通和“议价”能力。这些能力在传统课堂教学上往往被理论化地提及，无法真正触及、训练和应用。在实施环节中既要多鼓励学生的质疑声音，更要让他们学会在受限因素中进行有权衡地妥协，从而构建适合于项目真实环境下的综合素养。项目要贯穿于在不同部门的衔接，事实会发现沟通成本高企，甚至会导致后续的反复迭代的代价。因此，“火锅控”项目团队一开始就将计算机前端成员纳入，即使在前期选题的头脑风暴或设计圆桌会议，都有参与到关键的节点中 ：促进不同专业背景的学生的共同协作、彼此适应与认知，也在内部做到不断反省保障落地的实际性。此外，创造一定的条件寻求进行用户参与式设计，让用户也加入整个项目团队，在开展相应的研究环节中迫使成员走出“学生身份”，以研究员、设计师、工程师的角色承担应有的任务和职责。这些能力的培养，与知识和技术传授不同的是，必须在做中学，在项目推进的各种环节里的实践和应用中去习得。
4. O ：运行——实现创意的落地
测试和迭代是本项目从实施到运行的阶段的重点，也是要实现创意落地的必经节点。要对原型进行测试评估，发现问题，对原型进行修改，然后再次进行测试评估，所以是一个迭代设计过程[7]。编程人员不是被动地去承接上一个设计环节的输出，从现实的情况看，学生现有的技能也无法将所有的创意给以逐一地实现。因此设计师与软件工程师需要共同去面对此时出现的各种问题。迭代设计不仅仅考验团队成员个人的抗压能力，也对团队整体的协作处理问题能力提出了挑战。创意创新与技术承接对于学生研发团队来讲，在推进过程中往往呈现了矛盾。例如，在关于烫火锅各类不同菜品的倒计时功能上，团队提出了诸多有新意的交互形式，在引导学生牢固树立项目进度观念的基础上权衡技术实现难度——即时间成本与人力成本观，然后在高保真原型中进行取舍和选择，这个权衡过程始终要以第一代产品的落地为最终的考量点。（图 3）
3. “火锅控”高保真原型
5. 经验知识
工程教育的 CDIO 教学模式让学生在相应角色和实际环境中进行教学活动。项目经验的获得在很多情况下并不能以老师的传授就可以领悟。这种感受性往往要以实际任务为基石，项目为经验学习创造了机会。经验知识包括了项目经验和技能经验。以 CDIO 教学大纲的第三层为例，交流能力涵盖了交流策略、书面交流、电子及多媒体交流、图标交流和口头表达与人际交流等等方面。往常所说的“交流经验”它就不仅仅是一种技巧，也是一个技能 ：既有不可见表达的内容，也有可见的展示。倾向于经验性心得是整个训练后学生经常提及的收获，它们蛰伏在项目中成为了非书面的知识。CDIO 教学模式的评估以学习为中心，强调与学习效果相结合。UXD 项目的特征正好提供了单一以教为中心的评估方法无法收集的契机，经验型知识就是其中比较突出的一个学习方面。
结语
对于设计专业的教学而言，很多情况下并不缺乏创意，往往缺乏将创意经过设计实施到最终实现的过程。创造能力也不应该离开实现来孤立地来看待和培养。用户体验设计的教学难点之一是跨学科多个体的团队整合，既需要有来自于多元知识和技术层面的融合，也有沟通和交流层面的磨合。项目制的引入为设计的全流程贯穿提供了“教学研产”实践的平台和要求。CDIO 教学模式则又在教学根本目的上保障了教育的学习效果，尤其是在一体化教与学中促进学生主动学习和经验学习上呈现了该培养模式独特的优势 ：把个人、人际交往能力以及产品、过程和系统的建造能力融入教学中。而就在教学与项目推进实施的同时，从创意发生到实现落地就是一个密不可分的应用导向结果。
* 基金项目 ：
1. 2014 年度文化部科技创新项目“基于 APP 的国际美食之都创意设计与应用开发系统研究”前期成果 ( 项目编号 2014KJCXXM25) ；
2. 2013-2016 年四川省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质量和教学改革项目“社会评价视域下艺术设计人才培养模式改革与实践”；
3. 四川省旅游业青年专家培养计划 2014 年度课题 “基于地方文化体验的四川旅游文化创意设计研究”。
致谢 ：
感谢西华大学艺术学院“澜山”工作室的同学对“火锅控”APP设计研究项目的大力支持。参与本次教学工作坊的有 ：赵旭江（项目经理）、李林蔚、纪瑞灿、秦晓媛、雷锦锋、程路等同学。此外前端编程还得到了邓浩铭先生的特别支持。在此一并表示感谢。本项目产品的落地成果客户端可在百度应用、360 市场等可以搜索“火锅控”关键词，提供免费下载。
注释：
[1]Bill O’Connor ：“创新基因工程”，《设计管理》，2012.02，第 140-143 页。
[2] 李乐山 ：“PHA（人格、人文、能力）教育模式的研究与实践”。见查建中编 ：《面向未来工程职场的 CDIO 教育模式研究
与实践》，北京交通大学出版社，2012，第 56-73 页。
[3]（美）克劳雷等 ：《重新认识工程教育 ：国际 CDIO 培养模式与方法》，顾佩华等译，高等教育出版社，北京，2009，第 124 页。
[4]（美）特里·李·斯通：《如何管理设计流程：设计执行力》，刘硕译，中国青年出版社，北京，2012，第 22 页。
[5] 搜狐新闻客户端 UED 团队 ：《设计之下 ：搜狐新闻客户端的用户体验设计》，电子工业出版社，北京，2014，第 6-12 页。
[6] 周睿、费凌峰：“基于实务项目制的工业设计工程教育CDIO 模式探索”，《工程设计学报》，2013.2，第 151-156 页。
[7] 赵慧文、张建军 ：《网络用户体验及互动设计》，高等教育出版社，北京，2012，第 184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