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 激情与希望——布宜诺斯艾利斯设计产业发展的启示

　　今天，随着“设计之都”称号给布宜诺斯艾利斯带来的国际性声誉，设计产业在原有良好的基础上又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这些进步不仅反映在抽象的统计数据里，更反映在城市的每个角落，以及所有参与者的感受中。

　　都市设计中心（CMD）创意产业、外贸和设计经济发展部总干事，恩里克·阿弗加德罗（Enrique Avogadro）表示，城市中10%的经济活动与创意文化产业相关，仅时装业就提供了占总数2.5%的就业岗位。如在2009年的统计中，前十个月时尚产品出口占全市货物出口总量的4.4%。而作为一个公共性代理机构，CMD自身的成长和经历，更可看作布城设计产业发展的缩影：该地原为一座杂乱的水产市场，在2001年由政府主持改建为可提供1,500个就业机会，包含报告厅、图书馆、车间、实验室、教室、文化中心、食堂和3000 m2展示空间等设施的，现代化“都市设计中心”，该中心曾在布城申报“设计之都”过程中发挥过重要作用。

　　目前，CMD不仅承办一年一度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国际设计节”，还广泛支持时尚、电影电视、广告、动画、电子游戏、出版、音乐和建筑设计等多种设计文化产业。CMD不仅继续发挥国际推广方面的作用，更通过各种机制，联系城市的多个经济部门，并与许多非政府组织合作，着力加强本地设计行业的核心竞争力。他们为设计人员提供培训和项目管理，帮助其获得投资和贷款，并推出了很多新的合作形式。如CMD与本地商会及大学合作推出的“企业家培育计划”，即由CMD与合作机构代表共同选择出有前途的初创型企业，并帮助他们渡过企业建立后第一年的关键期，在此期间初创企业会得到一个工作空间（总数为70间），并得到培训、经济和后勤方面的支持。一年后这些企业将被推向市场，但仍鼓励与CMD保持联系，如果企业获得成功，它必然会给参与计划的各方带来明显的效益，并为产业发展带来新的希望。

　　伴随整个布城设计产业的发展，CMD的另一个目标是依靠设计来振兴所在地巴拉卡斯（Barracas）的城区经济，项目将以优惠贷款、减税、补贴及城区恢复改造等方式吸引优秀设计公司来此，形成以CMD为中心并辐射周边的产业区域。不过，CMD并未只考虑该项目的经济效益，阿弗加德罗解释道：“尽管我们意在吸引设计行业的进入，但我们却不希望驱逐当地居民。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一种途径来融合当地传统和经济发展这两种趋势”。因此，CMD将对公众开放展览空间、博物馆及教室，组织周末设计活动，展出本区儿童的创意作品，籍此与居民形成良性互动，并宣传设计产业的重要性；另外CMD还为失业人员提供缝纫和皮革加工等免费课程，使之能够加入这些领域[4]。正是这些努力，使不同的需求和价值观得以融合，使城市和设计产业都能获益并健康发展。
　　在这座拥有“设计之都”称号的城市中，设计的发展绝不仅仅是一两个项目的支撑，而是形成了一种趋势，使人欣然参与。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设计”商城中，各色充满本土风情或创意气息的家具、日用品、服装、首饰和画作等等，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生动地展现着自我的个性与活力，同时也彰显着本土设计创意产业的进步与繁荣；而在商城不远处的“跳蚤市场”也同样以销售创意产品为特色，这样的集市不仅是市民和游客流连之所，也是设计师发现灵感的创意来源之地。

　　另一方面，随着布城设计产业的影响力日渐扩大，越来越多外国留学生，尤其是拉丁美洲周边国家的学生来此注册留学，一方面为布城设计产业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气息，促进了多元文化的深层交流与融合；另一方面也会将布城“设计之都”的理念和经验向外辐射，并形成良性循环。

　　但是，布城的发展并不是以牺牲历史和传统为代价的，著名年度建筑设计展览“卡萨FOA”就将注意力集中于城区老建筑的改造与恢复，使当代阿根廷设计与保存传统建筑的历史与文化价值和谐统一，并完成了许多成功的案例。2010年的主题名为“Casa FOA La Defensa”，即对位于德芬瑟街269号的一座2,500 m2的3层老建筑的整修和恢复，其间展出了40个建筑设计空间；而2011年的展出则更具规模，题为“卡萨FOA · CMD 设计市场”（Casa FOA CMD Design Market），选取位于巴拉卡斯老城区7,700 m2的老建筑进行改造修复，共展出了50余个建筑设计空间，该展览已于10月10日圆满落幕[5]。

　　上述内容虽然仅是布宜诺斯艾利斯成为“设计之都”后设计产业发展的些许片断和掠影，却反映了一种蓬勃的态势。而蕴含其中的成功经验，对世界上每一座关注设计行业发展的城市，尤其是正在申请成为“设计之都”的北京，将有着明显的借鉴作用。若将这些经验作以简单总结，则可概括为“政策扶持、基础扎实、广泛参与、形式多样、文化鲜明”。
 

　　首先，布城政府从宏观产业结构的角度，以长远的眼光扶持设计产业的发展。政策不仅 在税收、财政和综合服务方面提供适当倾斜，而且注重方法的实效性，强调行业自主创新能力的建设，并着力打造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城市品牌。

　　其次，设计业界注重人才基础的培养和建设。大学、专业机构、商会、投资人和基金会等各类机构，发挥各自特点和优势营造宽松而积极的发展氛围，尤其重视人才储备，为青年人提供适当机会，保持行业发展的朝气。

　　第三，布城的设计产业不追求少数知识分子或艺术家的“圈内化”路线，而是敞开胸怀，吸引普罗大众的参与和热情，尽量考虑社会各个阶层和族群的利益和诉求，将经济利益与社会责任有机统一，保持设计产业与城市生活的和谐发展。

　　第四，设计产业以非常多样化的形式开拓自身发展的道路。这种多样化不仅反映在形式多样的设计展览、交流、竞赛等各种大型活动中，更反映在设计行业管理、公私合作、日常经营等方面，显示了十分灵活的发展态度。

　　最后，布城的设计产业不仅热切追逐着国际化与时尚化的潮流，更保持着一份清醒与个性，使城市在逐步现代化的过程中妥善保存自己的历史与文化价值。同时，这种对传统的尊重，又使设计本身逐步形成了鲜明的文化风格。

　　正是深厚的传统积淀与多元文化的融合，塑造了这座拉美名城独特的魅力，而新兴的设计产业又为城市发展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同时也带来了经济的繁荣。但若徜徉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街头，你能感到的一定不止这些，尤其在浓缩了布城发展史的博卡（Boca）区，有一条名为“卡米尼托”（Caminito）的老街[6]，街两旁老建筑张扬着鲜艳的色彩，淳朴生动的浮雕仿佛正诉说着各自的故事。而就在街边个性十足的酒吧门口，一对优雅的舞者，伴随着铿锵的乐曲和玫瑰色的夕阳，忘我的演绎着他们的激情“探戈”，也把这弥漫的激情伴随着里亚丘埃洛（Riachuelo）静静地汇入辽阔的拉普拉塔（La Plata）河口，并与年轻的设计产业一起为人们带来新的希望。■

图片说明：
图01. 2011布宜诺斯艾利斯国际设计节logo
图02. 对2011布宜诺斯艾利斯国际设计节各种内容的宣传
图03. 2011布宜诺斯艾利斯国际设计节的现场活动
图04. 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UBA）建筑&设计&城市规划学院
图05. 布宜诺斯艾利斯时装周（BAF Week）一瞥
图06. 城市雕塑“百花代表”（Floralis Generico）
图07. 梦幻般的“女人桥”（La Mujer Del Puente）
图08. 名为“布宜诺斯艾利斯设计”的购物商城
图09. 都市设计中心（CMD）内景
图10. 都市设计中心（CMD）的报告厅
图11. 都市设计中心（CMD）的不同侧面
图12. 2011“卡萨FOA · CMD 设计市场”展出的居室空间
图13. 卡米尼托（Caminito）老街的激情探戈

图片来源：
图1~3. http://www.cmd.gov.ar
图4. http://en.wikipedia.org/wiki
图5. http://jonilevitt.tumblr.com
图6. http://www.poshnosh.com
图7. http://www.grandeargentina.com
图8. http://www.akworld.net/webblog
图9. http://www.panoramio.com/photo
图10~11. http://cmd.mdebuenosaires.gob.ar
图12. http://www.cmd.gov.ar
图13. http://i1.trekearth.com/photos

注释：

[1] 布宜诺斯艾利斯（Buenos Aires），本文中部分位置为简明目的，简称：“布城”。
[2] 国际“设计之都”存在两个品牌。一是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目前命名的9个“设计之都”，包括柏林、布宜诺斯艾利斯、蒙特利尔、名古屋、神户、深圳上海（2010年2月获批）、首尔（2010年7月获批）和圣埃蒂安（2010年11月获批）；另一是国际设计联盟每两年选出一个设计城市，并授予其“世界设计之都”的称号，目前获此称号的有都灵、首尔、赫尔辛基。

[3] 20世纪来自拉丁美洲国家和欧洲的人口使得布宜诺斯艾利斯成为一个世界性城市。这里，不同文化和不同宗教的人们在一起生活。布宜诺斯艾利斯对待文化的立场是折衷主义，在西班牙、意大利、黎巴嫩、波兰和俄罗斯等各种文化相互融合的基础上形成了独树一帜的城市文化风格。墨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设计之城》，城市文化建设，2007年11期。
[4] 以上内容译自：Guy Tymorek. Metropolitan Design Centre: Fostering Prosperous Creativity. www.argentinaindependent.com/life-style/thecity. 16 September 2010.
[5] 以上内容译自：www.batravelguide.com/2011/08/casa-foa-2011.html
[6] 这条名为“小路”的街道，是根据阿根廷画家金盖拉·马丁（Quinquela Matin）的建议，把街两边的建筑粉刷成当地代表性的颜色。墙壁上有许多阿根廷艺人的浮雕作品。1959年，政府将这条街道变成一条“不行街道博物馆”。张沙鹰：《激情探戈—阿根廷》.上海锦绣文章出版社.上海.2010.7.P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