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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手艺 ——王亚雄的收藏与创造

  • Update:2012-01-26
  • 采访:朱亮、周志,撰文:朱亮
  • 来源: 《装饰》杂志2011年第12期
内容摘要
编者按:王亚雄,出生于北京,幼年随父亲学习书法和家具制作,后师从黄苗子先生。1989 年赴日本,在徳岛大学、奈良教育大学、东京艺术大学学习生活数年,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创作中心副研究员。王亚雄以他的文人学养进入到他钟情的手工制作之中,他长期坚持手工制作家具、文房用具、茶具酒器以及其他生活用具;他收藏颇丰,涉及广泛,并以此作为他创作和学术研究的基础。王亚雄以文人的姿态一以贯之地对手艺的坚守,既是一种传统风尚的继承,又是一种传统文化的再创造。

 

玩出来的手艺


      走进京郊王亚雄的家里,满眼皆是林林总总的物件,墙壁案头或是柜橱书架,石器、彩陶、瓷片、砖瓦、字画、书籍以及瓶瓶罐罐,还有许多小小的饰物和器具,或悬置、或堆放,庞杂但却有序。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一位专事某类的藏家,也并非是一位专事珍稀之物的藏家,他兴趣广泛,从一根枯木到一块金砖,还有他不断爬到楼上为我们拿下来时代并不久远,但却难得见到的玻璃彩画。


      王亚雄说他不喜欢对着记者回答那些为他准备好的规矩的提问,这正是应合了我们的习惯。于是我们的采访基本是一种聊天。聊天中,他不断说出的一个字就是“玩”。北京人爱玩、会玩,生于北京长于胡同的王亚雄也是如此。他小时候特别喜欢北京天空上的悦耳鸽哨,迷恋锔锅匠人的手艺;他在作品专辑后记《相伴的影子》一文中这样描写小时候的生活:“望着蓝蓝的天空,清澈透明,带着鸽哨的鸽子在天空自由飞翔,鸽哨悦耳动听,忽远忽近,忽高忽低,是胡同的交响乐……”“儿时的我,很迷恋看锔锅锔碗的手艺人。看着老师傅熟练地拉钻打眼,然后把做好的锔子放入其中,用小小的锤子,轻轻地有节奏地锤入眼中,真是恰到好处,神妙至极……”他因此看得“忘了时间,忘了吃饭,津津有味地尾随其后,追逐上几条胡同也不停歇”。上中学后,受父亲的影响,王亚雄专注于木工活,尽管他的父亲也不是一个专职的木匠,但教会了他一项足够向人“显摆”的手艺,也许正是这木工的手艺从此让王亚雄沉浸于各项技艺之中,逐渐地,他金工、木器、髹漆、镌石、竹刻、书装等等,无所不能,可谓精于“百工”。他陶醉其中,乐此不疲,并且将之作为“到死都伴随一生的有意思的事情”。


      谈到收藏,王亚雄首先说他“反对节衣缩食搞收藏”,对他来说追求生活的品质很重要。因此他并非只收藏那些昂贵的罕见之物,更多的是残砖片瓦、枯木残枝,这些没有高昂的市场价格的东西,他可以很低的价格或者是不费一毛地收集起来。当然,他也并非指望这些收藏能给他带来经济上的回报。与今天的“收藏热”中我们对待文物只从它们的金钱上的价值来评定不同,王亚雄从不以此来考量他的藏品,他注重的是这些“杂物”所蕴含的文化价值、审美价值和能给他提供的再创造的价值。以此,他的收藏大概可以分为三类:一是具有历史文化的意义,包括石器陶瓷、古籍家具、砖瓦砚石等;二是注重审美的情趣,包括字画拓片、玻璃彩绘、漆器匏器以及各种手做工具等;三是创作的材料,包括琥珀玉石、竹木牙角、灵芝莲荷等等。并且,前两类藏品也都可能成为他再创作的载体。对于如此广泛的兴趣,他戏嘲自己是“狗揽八方屎”,但我们看到的却是他让众多寻常或者是残破之物发出了神奇的光辉。


      由此,我想到了著名学者王世襄先生,享有“京城第一玩家”声誉的王先生因为会玩而成就他一生与众不同的事业,他从漆器、匏器、乐器、铜炉、字画、竹刻以及鸽子、鸣虫、獾狗、大鹰等诸多赏鉴与玩好中诞生百余篇美文和专著,学识渊博,成为一代文博大家。与王世襄先生用文字研究不同的是王亚雄的做,他使用手工将他的玩性提升至一个古雅的境界,他的创造同时给今天已经少有提起的工艺美术带来了一个现代的证明:手工技艺的演进可以具有时代的面貌,我们在机器时代的整齐划一中,手工的劳动依然能满足我们对温暖的渴望。抛去工艺美术学科上的意义,从农业文明传递而来的手工创造在现代文化中还具有不可或缺的存在价值。

 

7. 这样的中国民间漆器受到王亚雄的推崇

8. 王亚雄用收藏的这些大漆木箱来存放他的更多藏品

9. 九老(茶筒、茶勺一组),竹、木、大漆,35.8 厘米、30 厘米、32.5 厘米、32 厘米、35.5 厘米、37 厘米、24.4 厘米、39 厘米、36.6 厘米(上起)

 

10. 承(砚桌),砖(52 厘米)、木、大漆,88.5 厘米,铭文:乾隆金砖大砚一九九八年二月苗子,钤印: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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